韩子直至那棍距身前不到五寸,方将长剑探出,轻轻搭于洪武的棍棒之上,向自己左侧一引,那股无与伦比的巨力就呼啸着从他身边涌过。
只见那棍风过处,地面哗的一声尘石俱起,飞上半空,遮没了半个天空。待到尘飞石落,观战的邓禹等人已退离二十丈外,每人身上、脸上却还是沾满尘土。
邓禹等避过这一阵尘风,再定睛看时,只见韩子将长剑朝身上一插,伸出双手,与此同时,那洪武手中棍突地落到地上,双腿一软,往下直倒,幸得韩子相扶,方才稳住身形。
两军观战将士全都大奇,一起拥上观看。
只见韩子扶着洪武道:“功利均是身外物,白兄何苦毁自身?”
那洪武面色惨白,颤声道:“你还是认出我了,我还是无法打败你。”
接着提高声音向邓禹等说:“我并非叫洪武,我是白青。”
吕云一听大惊,忙上前问:“白青,你怎么会变得这个样子?”
洪武苦笑道:“那都是练阴康氏神功的缘故。”
邓禹等听了全都大奇,众人看看洪武,又看看韩子,全都弄不明白:同样是练阴康氏神功,为何一个如此英俊潇洒,功力果然世上罕见,一个却变成如此模样,功力还不及对方?
韩子叹道:“白兄,在下曾郑重相告:若无异遇,切勿自习神功,为何不肯听信呀!”
白青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再说,阴姑娘……哎,也不必说了。”
韩子听他说起阴丽华,不觉一阵悲伤道:“阴姑娘已不在人世,确是不必再说了。”
白青一愣,忽又变容道:“姓韩的,白青已败于你手,你这就动手吧。”
韩子道:“白兄这是何话!令尊对我有大恩,你我又并无仇恨,我岂可伤你?我只劝你,离开匈奴,觅地安居去吧。”
说完,朝白青一拱手,勒转马头回汉营去了。
白青愣了半晌,口中欲说又止,如是者三次,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勒转马头,也不回匈奴军营,竟自扬长而去。
匈奴军少了白青,自然难以同汉军相抗,不过七日,邓禹等已尽复失地。
大军出了边关,直逼都林城下。
这下轮到舆单于被迫求和了。
他召集众将计议,问谁肯去汉营求和。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也不敢出来讨这差佬。
舆见如此光景,叹一口气道:“当初本王有意不让韩子知晓同汉军的战事,原想过万一战之不利,可请韩子出面说和,岂料他突然跑回中原,更没想到就是他打跑了洪国师,才使我军遭败:现在,却还有谁肯替本王分忧,冒死去汉营求和?”
奇温站出道:“单于,末将并非怕死不肯去汉营,只是末将想这场战事本来是咱们发起的,现在要去向人家求和,实在没有这个脸面。”
听奇温这一说,呼卢齐等也一齐站出来道:“未将也是这等想法。”
“让末将去求和,实在开不出口。”
舆怒道:“如此说,让汉军将我们匈奴人统统杀光,你们才开得出口。”
众将一起默然。
有些人肚里却说:汉军才不会见匈奴人就杀呢!今日既要求和,何必当初开战?
正在这尴尬之时,索伦忽然站出来说:“单于陛下,未将倒可推荐一人去向汉军说和,只是请陛下恕末将一条大罪。”
舆忙道:“索将军能请出去求和的人,乃是大大有功,又有何罪?”
索伦道:“这人是去说和,不是求和。但这人当初陛下曾要将她治死。”
舆一惊道:“你说的到底是何人?”
索伦道:“就是渔阳女侠阴丽华。”
舆愣了半晌,方问:“她没死?”
索伦道:“是末将擅自将她放回渔阳城的,连浑河子一起放的。还望陛下恕臣之罪。”
舆忙道:“索将军究竟大有见识,岂是有罪?乃是大功一件。”
索伦行礼道:“多谢单于恕罪。”
舆又道:“索将军,不知阴丽华肯不肯去汉军说和?也不知她去说和能否有用?”
索伦道:“单于放心。阴姑娘当年渔阳城外夺魁索城之事,单于想必也曾听说,匈汉和睦乃是她的一贯主张。至于求和是否有用,单于难道不知阴姑娘是韩子多年相交的朋友?”
舆听了,这才疑忌尽消道:“如此说来,将军这就动身去渔阳相请阴姑娘。”
此时已是半夜三更,舆竟要索伦即刻动身去渔阳,其惶急如此,众将俱都失笑。
还是索伦体谅舆的心情,爽然道:“臣这就去。”出了大营,就跨马直奔渔阳。
阴丽华听索伦讲明来意,慨然应允。待听说韩子就在汉军营中,更是大喜,不由得笑个不住,急急请来浑河子,将情况全都告明。浑河子听了也大喜,祖孙俩立即随索伦来到都林城。
舆见了浑河子和阴丽华,再三致歉,写了求和国书,又命索伦为议和使,亲自将三人送出都林城。
这日,汉营中邓禹等将正陪着韩子和吕云闲谈,忽报营外一名匈奴将军和两名汉人同来求见韩公子。
韩子听了,和众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