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项羽仅练成阴康氏六大奇功中一种增力功,张良只学得导引、轻身二项功,即已无敌天下。韩子现在六大奇功俱已学成,单以武功而论,他虽难说绝后,却已可称空前的了。
此刻韩子奔行旷野之中,其势早已快逾奔马,远处望去,但见一黑点自旷野低空掠过,岂能分得清是雀鸟还是马鹿?不到一个时辰,竟已自松江城外跑至二百里外的湖州城郊。
这湖州是江南一大镇,然那时同样荒野连片,百里无人。
就在韩子跑近那城郊荒野时,忽见荒野之中有一大湖,湖中碧水无痕,荷叶满塘,不由兴致大发,想借此湖练他那碧波飘行之术。
主意一定,身形已飞近湖边。
此湖方圆十数里,常人无法望到湖的对岸,韩子却可一眼望到对面的湖岸。他正要施展碧波飘行绝技,忽然发现湖的东面靠湖心处有一幢圆形大屋,不由心中大奇:什么人在湖心建了这么一幢屋子?他决定以碧波飘行之术渡湖拜访这奇特的湖中圆屋的主人。
韩子先施养气、导引之功,复又行消肿功,三种奇功行过,韩子身体份量已只及原来的三分之一,于是他腾身向前,脚掌伸开,顿时身如野鸭白鹅,在湖上悄无声息的飘行。
如此行不到二里,湖上青萍渐多,越往前青萍越多。
原来此屋竟是建在青萍荷叶丛中。
又过半里,韩子已看清圆屋乃木板建成,整幢房就如一艘大船,飘浮湖面。接着他又从圆屋墙上一扇极小的圆窗看出,屋内有不下于五个人,这些人或站或立,似在争议着什么。
此时韩子距那圆木屋至少还有七八里,那小圆窗只有不到一尺径长,然而韩子已很快看清,此屋中人竟有大半是他的熟人。
他先后认出了展雄、吕后、何禄、屠建、朴赞,最后一个是刘玄!
这些互不相关乃至敌对的人为了什么事要聚到这荒野的湖中之屋来?这圆木屋的主人又是谁?这难解之谜使韩子兴趣大增,立即登上那满湖青萍,犹如翻飞蝴蝶一样悄无声息地行近那所圆木屋,匿身在小窗外听个究竟。
一近木屋,这圆木屋四周情景更为清晰,原来正对他的那一面才是房门,门旁泊着三艘小方舟,想是屋内之人都是乘坐那小方舟来此的。
从小圆窗望进屋内,可以看清所有的人,除了刚已看到的人外,还有元慎、南匈奴万骑长比、刘秀之兄刘縯、朴赞属下两名武士、何禄属下高木、武仓,另外两名扶桑国的武士孙车、焦明,一个身材矮小但面相威严的老人和韩子已一年多没见的师叔祖祁连子林冰。总共竟有十七个人之多。好在圆木屋甚大,十七人或坐或站,分作几拨,却也不觉拥挤。
只听何禄言道:“今日请得诸位光降此荒湖陋屋,本大将军甚是荣幸。尤其是能请得假天子、徐王爷到来,更属三生有幸。”
这大圆屋原来是何禄所建,韩子先是有点意外,随即就已明了,如此水中建屋的妙思奇想,旷野千里的人们是想不出的,唯独长守海天一粟之人才能有此杰作。何禄自扶桑国远赴中土,忽而北上夺宝,忽而又南来建屋邀宾,花了如此大的心力,想是图谋之事甚大。
他又从何禄口中得知那位扶桑国的“徐王爷”也来了,立时知道那屋中唯一没见过面的矮老人,即是“徐王爷”,他背后所立的也正是自称徐王爷属下的孙车、焦明。
只是何禄所称 “假天子”是谁,韩子却是不知。
正在疑惑之间,“徐王爷”却解开了这个“谜”。
“徐王爷”道:“何大将军,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咱们今天也并非你请来的,主要倒是为了确定对刘玄这个假天子的处分权。”
韩子听得此言,不由大吃一惊:刘玄怎么变成了“假天子”?难道他不待自己出来正式相助,就已迫不及待称帝了。
他看那刘玄,只见他面色木然,双手背后地坐于人群之中,似是已经受人所制,在他身旁却有一人双手叉腰挺立护卫,却是屠建。屠建旁边是祁连子,脸上也是一副漠然的气色。其余的人分在四角,东北角坐着朴赞,站立其后的除两名卫士尚有南匈奴万骑长比,西北角坐的是何禄,属下武士高木、武仓和元慎都站在他身后,西南角坐的就是那“徐王爷”,属下武士孙车、焦明站立于后,还有一个展雄坐于他的身侧,东南角并坐二人,却是吕后和刘縯。
猛听得有人喝道:“徐王爷说的是!”发话的是高句丽国师朴赞。“这刘玄身上的玉板究竟归谁?何大将军你就发个话吧!”
韩子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聚到这里又是为争夺那块“真命天子”的信物玉板。
何禄胸有成竹地笑道:“国师莫急。咱们今日不论结果如何,总要平心静气,和睦而散,最好不要伤了和气。在下之意,咱们先讲道理。真命天子只有一个,这里想做这真命天子的却最少也有四个,不,连刘玄是五个。咱们不妨各说各的理,若是有人说出的道理大家都赞成,那就不必再论,当然他为真命天子。”
“徐王爷”道:“若是各人说的都得不到大家赞成又如何?”
何禄道:“如说理不通,就只有第二条了:大家比试高低,谁占强谁称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