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纳自己为妃?”“欣荣”木讷地重复着,像是在消化她话语里的意思,随即反应过来:
“你疯了是不是?你即将要和永琪成婚,为什么还提这种无理的要求?”
仿佛是被点燃的鞭炮,她当场炸得啪啦作响:“你到底存何居心?明知道愉妃娘娘她不接受我,是想要借机羞辱我吗?”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愉妃当面“以死立誓”:即便是最低等的小妾身份,也绝不让她进门。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我不答应!你死了这条心吧!”“欣荣”不假思索地拒绝,一撂完话,风驰电掣地夺门而出,她半秒钟都待不住了。
望着那道来去匆匆的身影,“小燕子”一脸的云淡风轻,两指捏着壶钮,轻轻地用茶盖拨弄着香茗。
很快,茶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她的目光锁定在沉底的茶叶上,勾起一侧的唇角。
真是个头脑简单的粗鄙丫头!
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她竟然当真了。
起初,欣荣只知道他们在密谋着什么大计;
慢慢地,她听出点门道——
为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群人打算协助香妃娘娘逃宫。
简直是胆大包天!
那可是皇上的妃子呀,而且正备受宠幸,做出此等决定无异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自取其祸。
当她得知此事,虽为之一惊,但不露声色,更不会轻易泄密。
方才一说,意在震慑住小燕子,好让她短期内切勿轻举妄动。
想取消婚约?
绝不可能!
试问谁会将到嘴的肥肉吐出来?
更何况事关家族的荣耀和自己的颜面,她必须保住“五阿哥嫡福晋”之位。
除此之外,她得为“小燕子”谋一条出路。
目前形势利好,她的肉身既能荣获名分,又能得到小燕子的专属待遇,享受永琪温柔和呵宠。
可谓是,真正的“两得”!
眼看着小燕子苦不堪言无处可申的憋屈样子,那真叫一个大快人心。
只是,这份唾手可得的幸福,同时令她深感不安。
假若来日真相被揭露,她又该如何自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成为五阿哥的人,是欣荣经过一番思索、审时度势后,不得不走的一步棋。
妾室的地位太卑微,她可不愿受委屈;
侧福晋的话,起码名声好听些,也算是不薄待小燕子了。
至于由谁来开口?
倘若是永琪或者她,愉妃娘娘怕是不会同意。
但如果是欣荣提议,不仅得到“成人之美”的称誉,又能展现作为正室识大体的形象,且愉妃看在儿媳的情分上也不好决然反对。
一举多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如此一来,她便能名正言顺地留在永琪身边。
就算日后“东窗事发”,又有何惧?
木已成舟,他们亦束手无策。
唯一不在预期中的是,小燕子的态度竟是那般的抗拒——
也好,至少试探出她的立场。
换作以前,欣荣会求之不得,如今却成为了一大阻碍。
不愿“二女共侍一夫”,该夸她有骨气吗?
蓦地,一声嗤笑逸出唇间。
欣荣掀唇,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天真。”
“啪~”指尖一松,茶盖掉落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
“欣荣”气急败坏地跑出漱芳斋,无视身后“格格”的连声呼喊,疾走在石子路上,远远地把两名侍女甩在后头。
怎么办?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自己过于冲动了。
万一“小燕子”去告密,含香逃宫一事岂不是要败露?
旋即想到,她被禁足了,暂时没办法离开漱芳斋。
正要松一口气之际,“欣荣”忽而又想起,若是皇阿玛前去的话,她趁机禀告,那不就...
不不不...
说不定她只是在吓唬自己,阻止她去取消指婚。
对,应该是这样的...
但,事情并非如她所设想的,后果将会是...
“欣荣”苦恼地挠着后脑勺,要是紫薇在就好了,她肯定会帮自己出谋划策。
怎知“说曹操曹操到”,“欣荣”一抬头,便眼尖地发现前方迎面走来的两抹熟悉人影。
喜出望外的她大声疾呼:“紫薇,尔康...”
这一唤,让被点到名的他们定在原地。
顷刻,两人转身往回走。
瞅见对方突兀的举动,“欣荣”急得加快脚步,边呼叫着:“不要跑,我有话要和你说,紫薇,等等我...”
闻言,紫薇作势要回头望一眼,耳畔响起低沉的男声:“紫薇,可别忘了永琪的叮咛。”
那日他们返宫便听说了,欣荣大闹漱芳斋,幸好五阿哥及时赶到,折腾好一阵,总算把人“送”走了。
当她细问事发经过,永琪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尽说些疯言疯语,一个劲地在哭哭啼啼。”
末了,他还补充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