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人去理会云英。
她仿若路边一棵毒草。
众人连扫见,都觉着晦气。
云英满面绝望。
她现在连司音阁的阁主之位,都被夺走了。
会落到这个份上...
都怪婴浅!
真正自私的人,分明是她才对!
沈宴算什么东西?
不过一个弟子罢了。
云英眼眶愈红,眼底的怨毒几乎要凝为实质。
为了清衡山,为了她能继续执掌司音阁。
沈宴为何不能去死?
心里充斥了无尽的恨意。
云英捏紧拳头,心头渐渐被憎恶充满。
她不好受...
婴浅也别想舒服!
“你之前的脸色不大好,现在如何?”
婴浅调息好灵力,侧眸打量了沈宴一番,见他神情不对,便故意调笑道:
“怎么板着个脸,还怪吓人的,要是让余卿灵瞧见了,以后可就不一定喜欢你了。
沈宴沉默半晌。
他似有话想要问婴浅。
黑眸里浮起无数复杂的神情。
但过了半晌。
沈宴只是叹息一声,道:
“我无需她的喜欢。”
“还害羞呢。”
婴浅捂了嘴,抬起手肘撞了撞沈宴。
“那姑娘还挺可爱的,之前在司音阁时,也是她去寻你们,来帮我的吧?”
她故意说起松快的话题。
语气又恢复了寻常的散漫。
只笑意挂在唇角。
眼底仍是一片凝重之色。
这一切。
沈宴都看的清楚。
他太过了解婴浅了。
甚至对她的在意,超过了自己。
哪里能连一点情绪,都是注意不到,
“师尊...”
沈宴正欲开口。
秦清琅忽道:
“既然没有其他的发现,那就且回吧。”
他发了话。
自无人反对。
只回路时的氛围,明显凝重了不少。
婴浅依然站在沈宴身边。
娇小的身躯犹如屏障一般,挡住了所有袭来的视线。
她心里清楚。
事关清衡山的生死存亡。
纵使秦清琅罚了云英。
她说的话,也还是留下了痕迹。
沈宴是第一个,只是出现,就让深渊裂缝退却的存在。
若牺牲他。
就能护得整个清衡山。
怕不是所有阁主,都会好生思量一番。
沈宴沉默许久。
指尖轻轻碰上婴浅的掌背。
他道:
“师尊,莫要为难。”
他并未善人。
莫说是清衡山。
整个人世间加在一起。
在沈宴心中,也不如婴浅来的重要。
他自不愿见她为难。
更不想让她,成为背负清衡山毁灭之名的罪人。
比起性命。
沈宴更不想让婴浅难过。
他轻叹一声。
薄唇挑起一抹浅笑。
沈宴道:
“婴浅,若不能两全,便弃了我吧。”
直呼师尊名讳。
这是何等的大不韪。
但婴浅却并未注意到,惊讶过后,便是滔天震怒。
“胡说什么?!”
先不说。
已经缩小的裂缝,还会不会继续扩张。
即使沈宴真的不惜性命。
也不见得。
就一定会有效用。
用沈宴的命,去赌一个可能?
婴浅如何舍得?
她解释的话都已经到了唇边。
却被沈宴轻声打断。
他满眼柔和。
眸底沉着的情意,再不做半点遮掩。
虚虚勾住婴浅的食指,他道:
“师尊,你忘了我们之前的奇遇,我不一定会死。”
“我们落下的深渊裂缝,同这不断扩张的裂缝,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婴浅深吸了口气。
强压住心底泛起的艰涩。
她冷了脸,道:
“你忤逆师尊,当真认为我舍不得罚你?等回去游仙阁后,给我去练习剑招十万次!”
沈宴怎会不知。
婴浅这并非是罚。
不过寻个由头,将他关在是非之外。
但纵然沈宴不愿如此。
婴浅还是让秦清琅布了结界,将他困在游仙阁后山山洞,一步都踏不出去。
“你还真是...”
蓝图见这一幕,忍不住道:
“我们七阁里面,瞧着最不好相处的是你,心最软最护短的也是你,分明你小时候凶的很,怎就...”
他话还未说完。
就被婴浅一个冰冷的眼神阻断。
她独自站在游仙阁外。
背对众人。
红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那身影看着无比寂寥。
却又极为孤傲。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