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苁雪轻笑一声。
似是忽然间心情大好。
她四下张望一圈,目光落在婴浅端来的香槟上,只一挥手,就把酒瓶推倒在地。
啪!
一声脆响。
散了满地的玻璃片。
“哎呀。”
薛苁雪捂着唇,像是颇为惊讶似的,道:
“我真不小心,把酒都弄倒了,麻烦这位服务生,帮我们清理干净。”
不小心?
她要是个盲人,婴浅还能勉强相信。
但这分明是故意的。
“行。”
她点点头,顺手拎起托盘,道:
“不过这并不是我负责的范围,还劳烦这位大小姐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
“我说...”薛苁雪打断婴浅的话,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她盯着婴浅,一字一顿地道:“让你收拾,你听不懂是吗?”
在开始工作之前。
店长和花姐,都和婴浅交代过。
这间夜总会的客人,都是些非富即贵的。
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遇见为难的,能忍就忍一下。
千万不能闹起来。
不然到时候,夜总会也不会护着婴浅。
只是连婴浅自己都没想到。
这才第一天上班,就遇见了薛苁雪。
婴浅沉默半晌。
忽然抬眸望向了薛苁雪,淡淡道:
“你确定,要我这么做?”
“什么?”薛苁雪一怔,紧接着却是大笑出声,“婴浅,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还把自己当成浅姐呢?你现在就是个烂服务员,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然...”
她凑近一步,扬起下巴,傲然道:
“我随时都能让你滚蛋!”
薛苁雪在婴浅的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
打从她忽然开始接近顾辞。
一切就都变了。
她清楚的感受到,顾辞的视线,在一点点被吸引和夺走。
而且他们现在,还已经有了更亲密的关系。
光是一想,薛苁雪就发了疯一样嫉妒。
她恶狠狠的瞪着婴浅,眼底尽是凶光。
其他人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但他们自然不会帮助婴浅这个小服务生说话。
而是也跟着嚷嚷道:
“快捡!这要是伤到我们了,你负的起责任吗?”
“一个夜总会里的服务员,我的一双鞋,都比你的命贵了!”
“真不懂事,居然敢得罪薛小姐。”
薛苁雪得了声援。
气焰更是嚣张。
“快捡,然后再去帮我们拿几瓶酒,你到这来,应该很缺钱吧?我们今天晚上的消费,够你这种穷鬼,半个月的薪水了。”
“哎,别这么说啊。”一个黄发男人伸出头,上下扫了一圈婴浅,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他笑道:“你要是跟我出去一晚上,我保证让你快活,还能让你赚大钱,怎么样?”
不只是他。
这包厢里的男人,大多都对婴浅起了点念头。
她生的太好。
一张小脸嫩生生的。
眉目之间,却有一抹浑然天成的媚气。
一个眼波划过,就勾的人心尖都又酥又麻的痒痒。
这要是能带回去玩一玩...
啧啧啧。
得是多美的事儿。
有不少人都开始转起了念头。
寻思着该如何,才能把婴浅带出去。
婴浅沉默了半晌,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匪气十足的笑。
“你想让我捡,可以啊。”
她扫了一眼桌面,看着各色价格不菲的香槟红酒,又道:
“不过就这一瓶,太简陋了点吧,没有薛大小姐的风范啊,难道是和我这个穷鬼呆的太久了,也不敢花钱了?”
“我穷?”
薛苁雪嗤笑一声。
一抬脚,狠狠踹向了桌子。
只听“哗啦”一声响。
各色酒飞溅。
耳边有惊呼声响起。
桌上全部的酒以及杯子盘盏,都落了地。
婴浅点点头,对着薛苁雪竖起个大拇指,然后摸出对讲机,认真道:
“店长,有人来砸场子了。”
薛苁雪一愣。
包厢里的人也都傻了眼。
谁也没想到,婴浅会突然来这一出。
她现在的身份虽然是打工仔。
得罪不起薛苁雪这个贵客。
但不代表,不可以把矛盾转移出去啊。
她可是相当机灵了。
婴浅报告完,就退到了门口。
店长一听有人闹事,很快赶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
他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酒瓶碎片,登时就变了脸。
要是一两瓶,可能就是玩闹之间,不小心弄碎的。
但看这架势,说不是砸场子的,都没人相信。
店长瞥了眼薛苁雪一众人,瞧他们都年轻,心想着可能是因为付不起账,才搞出的幺蛾子。
他沉下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