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地扫了眼姜青柚,走到门边拉开朱寿泉。
“寿儿别闹了!”
“进去吧!”她看向姜映梨,警告道:“我儿媳乃是兵部侍郎的闺女,颇得家中宠爱。无论如何都得保住她和孩子的性命,不然……恐怕这满屋的人都难逃劫难!”
她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包括姜青柚的话,她其实也听明白了。
可到底还是不想走到那一步!
顿了顿,她咬紧了牙关,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挤出一句:“大人小孩总是要留一个的。”
她刻意加重了小孩二字。
如果孩子能活下来,哪怕秋家想要追究,好歹彼此间还有颗枢纽。
姜映梨觑了她一眼,仿似未闻,并没有应声,而是在丫鬟打开门后就快步钻进了屋内。
朱夫人闭了闭眼,攥住朱寿泉的手,压低声音难喃喃道,“希望她是个聪明人……”
“娘,阿初肯定不会有事。”朱寿泉没听懂她的意思,他跟秋初宜感情甚笃,此时自是希望都能平安。
屋里已是沸反盈天,里面分为三派,一边是剑拔弩张死死维护自家少夫人的丫鬟们,一边是脸色冰冷的温袖,至于另外一派是两边都不想沾的大夫和稳婆们。
“温袖。”姜映梨喊了声。
温袖这才注意到她进来,她微白的脸稍回暖,快步走到她身边,“您怎么也来了?”
她被带来后就发现状况棘手,这家人也不好惹,未免牵连姜映梨,她甚至都没说出抓错人的事实,而是想尽全力去救人,以此来博一把生路。
没想到姜映梨竟还是来了!
姜映梨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走到床边,开口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温袖扫了眼屋内众人,压低嗓音道,“产妇才开了五指,刚发作过羊角风,我稍微用银针刺激了她,没想到醒来她又开始口吐白沫抽搐,为防意外,只能重新使她昏睡,但已经无法正常产子。”
姜映梨颔首,“羊水破裂多久了?”
“……少夫人是鸡鸣时刻夜起摔了跤动了胎气开始的……”几个丫鬟正对温袖怒目而视,还是稳婆主动说的。“孩子初始胎位不正,好不容易正过来,少夫人又发了羊角风,我们实是没了办法……”
姜映梨掐指算了算,大概是凌晨一点出头。
“已经过了半日。”她走上前查看秋初宜的情况,产妇长相娟秀美丽,此刻面色发青发白,嘴边咬着木棍,双手也被捆住绑在床柱上,显然丫鬟们很有应对经验。
“是的。时间紧急,所以我就想着……把下面切开些,以此让稳婆辅助生产。”温袖赧然道,“我曾看接生牛马就是用此法……产妇的丫鬟很激动,觉得我太过残忍,不肯用这法子。”
“刚才我们就在为此吵嚷。”
闻言,其中一个丫鬟就恼怒道,“我家小姐金尊玉贵,你竟拿牛马对比,简直是太欺辱人了!”
温袖一噎,姜映梨已经了解完情况,她略略抬眸,看向义愤填膺的丫鬟,“命重要还是疤重要?”
丫鬟一愣。
姜映梨也没跟她争执,而是又道:“既然你做不来主,那就让朱夫人进来,我有事与她商量。”
丫鬟觑着她,扭头跑了出去,心中却暗自嘀咕,明明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怎生气势这般沉稳,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信服,连她去碰少夫人都忘记阻拦了。
朱夫人很快就进了屋,她先是看了眼面无人色的儿媳妇,这才焦急地转向姜映梨,“我儿媳妇如何了?你又寻我何事?”
姜映梨没卖关子,直白道:“少夫人羊角风严重,宫口也没开全,羊水几近流尽,在这种无法自主产子的情况下,要么一尸两命,要么剖腹!”
“什么?”那大丫鬟惊愕,急忙维护自家小姐,“你这个庸医,你是要杀了我家小姐取子啊!绝对不行,我家老爷不会让放过你的。”
朱夫人也是腿脚发软,哪怕早料到这情况,可真正面临这抉择局面时,想到若是自己点头会引来秋家的仇视,她就暗暗叫苦。
“只,只有这个办法吗?”她喃喃问道。
“是。”姜映梨淡然颔首,见丫鬟激动得跳脚,她继续道,“剖腹并非代表人会死,只要手术缝合得当,亦可母子平安。”
“当真?!”那大丫鬟和朱夫人同时惊喜呼出声。
“我家小姐当真能活?会不会有什么伤害?”
“孩子不会有事吗?”
两人又同时追问。
姜映梨深深望了眼只关心孩子的朱夫人,目光看向更紧张秋初宜的丫鬟,“手术肯定会存在风险,这世上就没全然安全的事。而且,剖腹取子后,还需要病人配合调养方能痊愈,若是保养不当,导致刀口感染亦会有生命危险。”
“但现在除了此法,便是大罗神仙也无法保全母子性命。只能舍其一了。时间紧迫,你们速速做决定!”
说完,她就没再多言,静待答案。
她们当然知道能舍弃的只有大人,那等残忍的人家亦会用剪刀强行破开产妇的肚子取子,好歹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
闻言,那个丫鬟望着安静的温袖,忍不住问道,“用这位女医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