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这副模样,就好似是被强迫的良家妇男。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妇人身上,“这是?”
妇人看着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衣裙,哪怕打扮得很低调,依旧能从脸上精致的妆容和发饰看出些许卓越风韵。
她微微垂着头,露出了雪白的颈子,低低啜泣,“求求大夫救救我!”
胡掌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绕到姜映梨身边,板着脸,冲着地上的女子厉喝。
早知道是这样的人,他就不该接了手,现在真是后悔不迭。
“大夫算我求你,无论用多少钱,我都愿意出。我找过很多大夫了,他们都……我知道大夫心善,只求救我一命!”
说着,妇人就开始砰砰磕头。
胡掌柜是又气又急,“你这病哪里有什么法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这病,我真是无能为力。你快些走!”
姜映梨倍感奇怪,她还不曾见过胡掌柜这般疾言厉色。
“怎么回事?”
胡掌柜拦住她,严肃道,“这件事你无论如何都别插手!”
说着,他对小药童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人。
“夫人还是快点走为好,再纠缠,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届时报官,就不好看了。”
闻言,那青年妇人浑身一颤,仿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萎靡于地。
片刻后,她哆哆嗦嗦地爬起来,眼泪如溪水潺潺而流,面上却如枯木,恍若木偶,毫无生机。
她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就朝地上栽去。
她倒的方向正好挨着姜映梨,故而姜映梨条件反射想去捞一把。
不曾想,胡掌柜一把推开她,将人给牢牢搂在怀中。
姜映梨踉跄两步站定:“……”
胡掌柜接了个烫手山芋,只能硬着头皮将人放到一侧铺的木板床上。
随后,他眉头紧缩,“去,多拿些艾草来。”
药童应了声,挠着头出去了。
姜映梨看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应过来,“她得的莫非是花柳病?”
“你怎么知道……”胡掌柜一惊,刚应声又闭了嘴。
姜映梨翻了个白眼,“你这副模样,再不济也该猜到了。具体说说!”
胡掌柜头疼叹息:“她口音不是咱们本地的,应该是从外地赶来寻医问药的。”
“我初初只觉得她神韵有些奇怪,但等把上脉才知道糟糕,虽然没未曾蔓延到身上脸上,但那脉象是花柳病无意了。”
作为大夫最怕的莫过于这类病了。
无论是谁,碰上都只会觉得晦气。
“我都说我治不了,她非要为难我,跪下苦苦哀求。谁不知道这病治不好,只能等死了!”说到这,他哽了下。
想起曾经以为肺痈也是绝症,却在姜映梨的三两下妙手回春了。
他期期艾艾地试探道:“该不会这个,你也能治吧?算了,你还是别,这种女人沾不得。”
虽然姜映梨已经成亲,但就是因为这样,这种脏病更是得远远避开。
出乎意料的是,这并没有吓退姜映梨,想起女人那万念俱灰的眼神,她顿了顿,借着掩饰从空间里掏出一副医用手套戴上,走到床边,俯身去打量女人。
“你干什么?”
“看病。”
“不是,这样的事你碰上就脱不开身了。而且这病会传染,你,你……你胆子那么大,沈公子就不管管吗?”
胡掌柜急得跳脚,却又不好拉扯她。
“他管不着我。”姜映梨朝他挥挥手,“你出去,我要给她检查。”
“检、检查?”
“出去。”
胡掌柜无奈,只能嘱咐声“小心”,就退到了外面。
他还贴心地放下了隔离用的帘幔。
药童端了一盆干艾草过来,见到胡掌柜在外头叹气徘徊,他忙上前道,“姑父,这艾草要放哪里熏?是现在熏吗?”
药童是胡掌柜媳妇娘家那边的侄子,因着聪明机灵,被送来跟胡掌柜学医当药童,两人既算师徒,也是姑侄。
只是往日里在药铺里,多数是以掌柜学徒的身份称呼。
胡掌柜抖了抖衣裳,“就先放在屋内熏,不要太挨着内室,容易熏到人。你盯着点,有事就喊,我先去换身衣服。”
他刚挨过那妇人,为了避免被传染,还是要先去处理一番。
“好咧!”
妇人迷迷糊糊闻到一股浓郁苦涩微辣的气息,似乎还有人在拉扯她的衣服,出于职业习惯,她扭了扭身子,嗓音娇媚。
“您怎么那么着急?夜还长,让媚儿好好服侍……”
姜映梨一脸难以言喻:“……”
“你醒了。”她提醒道。
女人?
乔媚儿一愣,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屋顶,才恍惚反应过来自己在什麽地方,扭头见到平静的姜映梨,浑身一僵。
随后,她整个脸都涨红了。
“你——”
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从前在楼子里,她自是荤素不急,什么都能说出口。
可眼前的姑娘,虽然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