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号早已吹起,但国军的部队纪律不强,有的人是热得睡不着,就坐在门口纳凉聊天。也有人把席子搬出宿舍,睡在外面,这些都没有人管一管。
女兵宿舍就更加松了,像金凤这样这么晚才回来的,也没有人过问。不过她是和连长一起出去的,就是有人管,那也不敢出声。
金凤到了宿舍门前,把手指伸进门板上的一个小孔里,从这小孔可以拨动里面的门栓。
这是万小蕾设计的,因为她兼职话务员,作息时间不同,有时回来晚了,叫苗梭梭起床开门,苗梭梭总是嘟嘟囔囔的。所以她在这里打了个小孔,回来晚了就能自己开门。当然这个功能也只有她们三个人知道,连秦娜都不告诉。
门栓被拨开了,金凤轻轻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突然,嘴巴被人捂住,一只手从后面搂了过来,并且肆意的游走着。
坏了,肯定是遇到贼人,清白可能就要被毁了。当日在河滩上,为什么不痛快的给了罗耀祖。
遇到了这种事,金凤没有第一时间挣扎呼救,反而是想起了罗耀祖,这也是够怪的。其实是金凤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吓得腿都软,不知反抗了。
“小妞,乖乖的听老子的话,留你一命,否则我玩够了,再把你杀死。”
耳旁传来沉闷的声音,一听到这话,金凤反而不怕了。因为这声音再怎么装,也装不像一个男人,而且听出了是苗梭梭。
怪不得仇士海说苗梭梭孩子气,大半夜的不睡觉,还玩这种吓人的把戏,真有点像个小孩子。
金凤不动声色,猛的一转身,把苗梭梭给拦腰抱了起来。
苗梭梭被凌空抱起,双脚乱蹬。只是她一个城里女人,哪里斗得过在家天天干农活的石金凤。整个人被抱着来到床前,又摔到了床上。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金凤就扑了上来,抓住她的衣服下摆向上推,脸埋在胸膛上乱拱。
“小妞,好好的配合大爷,等大爷玩爽了,赏你个全尸。”
金凤也学着苗梭梭刚才的样子,压低着嗓门嗡嗡的说。
“啊,别啃了,好痒。”
苗梭梭扭动着身体闪躲,发出咯咯的笑声。今晚她一个人在宿舍,心烦意乱睡不着,就穿衣服起床想到外面走一走。刚走出门口几步,看到了夜归的金凤,于是迅速回房,躲在了门后。
原本是想捉弄一下金凤的,没想到反被捉弄了,又因为力气没有金凤的大,这会已经是完全处在了下风。
“快说还敢不敢整我?”
金凤骑在苗梭梭的肚子上,双手抓住她的双腕压制着,完全不惧怕这个班长。
“不敢了,你饶了我吧,下次我还把裙子借给你穿。”
苗梭梭求饶着,一晚上的郁闷在这嬉闹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喜欢和金凤玩,虽然是心里的情敌,但不像那万小蕾一样,说话冷嘲热讽的,处处和她针对。
金凤也玩累了,松开苗梭梭,躺到了一边,悠悠的说:“这么漂亮的裙子,你应该穿给仇连长看。”
“是不是他也说这裙子漂亮,想让我穿给他看?”苗梭梭来了精神,侧过身子,用手臂撑起了半截身体。
金凤没有回答苗梭梭的问题,反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仇连长?”
“是,我是喜欢他,你不也喜欢他吗?”
苗梭梭平躺了回来,借着窗外照进来如银的月光,可以看到她脸上充满了惆怅。
这回轮到金凤侧过身来了,她把苗梭梭的脸扳了过来,四目相对。
“我也喜欢他,不过是和喜欢猴儿狗牙他们一样的喜欢。”
“真的吗?”
苗梭梭有点不敢相信,不过这话真真切切出自金凤的口,听那语气又不像是哄人的。
“我喜欢的人,他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和连长是兄弟,我害怕有一天他们会变成敌人。”
金凤放开了苗梭梭,双手弯曲,枕在了脑后。匆匆一别,半年又过去了,罗耀祖再无音讯,现在在哪里?会和他一样在想着对方吗?
发现错怪了金凤,苗梭梭把头靠过去,手半搭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的抚摸着,安慰道:“不会的,他们既然是兄弟,怎么会变成敌人呢。”
希望不会,但每次只要想起,这种预感就会特别的强烈。
柔和的月光照射着窗户里的姐妹俩,也照射着城中宵夜摊上猴儿和向慧敏。
向慧敏昨天晚上学会了打麻将,今天晚上不想和刘文涛吵架,吃饱了饭又跑出来。哪里知道那断子绝孙的,居然把门给锁住了,还把那几个守卫的撤走。任凭她在外面拍门叫骂,就是装聋作哑不开门。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遇到了见过两次面的猴儿,还带她来到这宵夜摊吃宵夜。
望着宵夜摊为数不多的客人,猴儿知道这些人吃饱后都会回家休息了,而向慧敏有家回不了。
“太太,一会你要去哪里?”
“到处逛,走到天亮呗。”
向慧敏推开只吃了一半酸辣粉,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皮包。真是人一倒霉喝水都塞牙缝,包里一张法币都没有,刚才就是打麻将输了个精光才回来的。
“那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