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过后,太阳火辣辣的钻出来,晒得湿润的泥土冒出腾腾热气,让人的关节,有股酸胀的感觉,这就是南方夏天典型的天气。
“嗬…哈…”
“手抬高点,向前刺去。”
丁铁生拿着一根小棍,穿梭在练刺杀的士兵行距间。一会用棍子拍打一下这个向后撅的屁股,一会去提一提那个向下坠的手臂。
这些动作不规范的兵,基本都是原来保安团整编过来的,经过了几天的训练,也渐渐有些模样了。
仇士海站在窗台前,扭动了几下酸楚的肩膀,看着窗外的一切。来到永安县城时,他的队伍才一百人出头,把保安团收编过来后,一下子增加了一倍多,成了名副其实的加强连。这骨干干部一下就不够用了,得提拔几个机灵一点的上来。
不能光提拔老兵,也要提拔一点原来保安团的人,否则人心难以收拢。王开山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这家伙虽然见风使舵,但是枪法准,人缘又比较好。
正想着,门口那边传来了嚷嚷声,扭头看过去,顿时喜出望外,跑出了屋子。
“猴儿,金凤,你们来了,怎么还吵起来了呢?”仇士海小跑着过来,一把抓住猴儿和金凤的手。虽然才两天不见,却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两位门岗的士兵,看到连长过来了,立刻敬了个礼,说道:“报告连长,这两位说要找罗进才罗连长,我说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没事,他们找的是我。”仇士海说着把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猴儿和金凤迎了进来。
猴儿嘟嘟囔囔的埋怨道:“我说了你现在叫仇连长,金凤姐非得让我报你原来的名字,否则就不跟我进来。”
“不管你是连长还是将军,名字都是罗进才,我也只认识罗进才,不认识什么仇士海。”金凤说时还放慢了脚步,一副不愿的前去的样子。
仇士海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把金凤背后的一个大包扛上肩头,笑道:“我永远都是罗进才,但是这一刻还得用这个名字,时刻提醒自己,走,我们进到里面再说。”
到了仇士海的办公室,勤务兵狗牙端来了茶水,放到三人面前。
猴儿渴得嗓子冒烟,摸了一下杯沿,发现不烫,举起一饮而尽,末了还发出痛快的啊声。
金凤却定定的坐在那里,仇士海也不相劝,而是把刚才在外面没有说完的话说出,“我之所以取名仇士海,就是提醒自己大仇深似海,仇用作人的姓氏时,虽然读音不同,但这字面意思我们都懂。他日报仇雪恨了,到祖宗坟前再把名字改回来。”
金凤听了才明白其中含义,颇为不好意思,双手合握着那茶杯,低声的说:“原来是这样,是我错怪你了。”
“没事,我知道你不会真的怪我,否则也不会和猴儿一起进城了。对了,你们拿那么多东西,是要?”仇士海刚才帮扛东西时,从那重量判断,应该是一些衣物,所以他有些疑惑了,进城就算是常住那带一两套衣服洗换也就够了,带这么多来干嘛?
一说到这,猴儿就更加兴奋了,拍了一下身边的包裹,绘声道:“昨晚我跟阿爹和阿娘说,我要跟你走南闯北不回去了,这不,听说北方十月就下雪,我把冬天的衣服也带来了。”
“我也是,不想回去了,你当官了给我安排个位置,帮士兵们洗洗衣服,做做饭都可以。”金凤睁着那清澈见底的杏眼,像是在哀求。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当兵很辛苦,你们受得了吗?”
“受得了,你都受得了,我们怎么可能受不了。”
也确实,在十八垌的时候,自己文文弱弱的,几乎可以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现在问他俩受不受得了,那不是笑话吗?仇士海轻拍一下桌子,笑道:“受得了就好,猴儿你先跟狗牙做勤务兵。金凤嘛也不要说什么洗衣服做饭的,士兵的衣服都自己洗,做饭有专门人做。我们这里缺少卫生员,你来了正好,当卫生员去。”
虽然是个兵,和带长的差好远,但猴儿知道,饭得一口一口吃,步要一步一步走,先从兵做起,不怕当不到连长。“好啊,我当勤务兵,绝对不偷懒,有时偷懒了,看在是哥们的份上,你也不能把我放到懒务兵里。”
“嘻嘻嘻…”这话惹得旁边的狗牙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快去把苗梭梭叫来。”仇士海冲着狗牙严肃的吼着,末了头一偏,对着猴儿说:“你也一起去,跟着熟悉一下。”
“是!”狗牙站直身体,立了个正,然后带着猴儿跑了。
金凤和猴儿一样,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也不知道卫生员是干什么的,不过她不在乎。当兵不是为了当什么长,而是想留在仇士海身边,慢慢的找机会告诉他罗耀祖已经是个土匪。
从和仇士海见面的那一刻起,心里就隐隐约约觉得,这兄弟俩一兵一匪,日后肯定要干起来。仇士海斯文一些,爱讲道理,所以她要来当兵,尽可能的阻止兄弟操戈。
“这些日子以来,你过得还好吗?”那天回十八垌,人太多,发生的事也有些突然,一直没来得及金凤好好的说上会话,这一句迟来的问候,让仇士海感慨万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