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这日,信王带着林一一去了曾经的信王府。
侍卫长跟随。
才到信王府大门口,信王还没怎么样呢!
侍卫长平时看着那么坚强冷面的一个人,此刻看着那气派的朱红大门竟然神情激动哽咽起来。
信王没他这般激动,只眼眸深沉地看着宽阔气派的大门。
激动了片刻,侍卫长终于平静下来,指挥亲兵打开大门,迎信王进府。
信王翻身下马,要拉着林一一的手进府。
刚下马的林一一顿时一愣。
这不合适吧?
侍卫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提醒道:“殿下,为了二公子的安危,您还是克制一下吧!”
信王看着一身亲兵打扮的林一一,最后,只能轻叹一口气,收回手。
林一一顿时大松一口气,对侍卫长眨了眨眼睛,表达感谢。
先不说信王为何要拉她的手进府。
就说堂堂信王,拉着一个亲兵从大门进府,这若是传出去了,她只怕要被查个底朝天。
若是让人知道她是林家人。
她林家只怕要满门抄斩了。
刚刚不应该心软,被信王好言几句,就跟着来了。
她待在知州府制作她的火药多好啊!
好在,信王身边还有个脑子清醒的侍卫长。
见她不但没生气失望,还一副大松一口气的模样,侍卫长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二公子这品性真是难得。
格局大,心胸宽广,不计较枝节末梢的得失。
这样的品性,做信王妃,最合适不过。
可有时候他又感觉,二公子对殿下,似乎没那方面的意思?
可若是没那方面的意思,又怎么会千里迢迢送粮送火力呢?
寒冬腊月,千里救夫。
多么美好的一段佳话啊!
信王倒没有他俩这复杂的内心活动。
他知道方才要拉小妮子的手进府的举动确实不妥。
也知道小妮子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
但他并不在意,他相信,总有一日,小妮子会喜欢上他的。
“跟着本王!”信王收回手,深深地看了眼林一一,又转头看向前方,昂首跨过门槛,进了王府。
林一一侍卫长紧跟在他身后,跨过一个个门槛,穿过一个个院子,走过一道道抄手游廊,终于进了信王府主院正堂。
今日重回信王府,侍卫长给信王好好打扮了一番。
平日一直穿在身上的甲胄狼皮皮袍,换成了刺绣黑袍和白色裘袍。
头戴玉冠,脸戴黑色面具。
长身玉立、昂首挺胸、气势汹汹……
好一个威风凛凛的信王。
不过,再威风再英俊的信王,林一一也看惯了,她此刻的目光都放在了信王府上。
这一路走来,给林一一的感觉。
一个字。
壕!
四个字。
奢华气派!
比燕王府,比睿王府还要气派,还要奢华。
雕梁画栋、飞檐翘角、亭台楼阁、白玉青石……
大院套小院,一院连一院……
她林家庄,在信王府面前,连杂院都比不上。
到底是三代信王经营的王府,深厚的底蕴不是旁人能比的。
不过,许是信王被废后,这王府这几年不停换主,又被党项占驻的原因,信王府多多少少遭受了些破坏。
许多名贵之物被洗劫一空。
莫说墙上那些字画,博古架上的古玩器皿,就连金丝楠木的家具都被搬空了。
林一一看了眼空荡荡的中堂,心中暗叹一口气。
作孽啊!
侍卫长更是气愤不已,咬牙骂道:“强盗!”
可信王淡淡地道:“这些只是身外之物,不必在意。”
他转身看向外面宽阔的院子,目光深沉地道:“本王在意的是那些失去的国土,是那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百姓,是信王府受本王连累死去的家人,是本王的声誉。”
他又向前几步,走出中堂,站在台阶上,对着飘着雪花阴沉的天空,大声道:“信王府那些无辜死去的人的冤屈,西疆百姓的苦难,本王都会为他们讨回公道的。那些属于大康属于本王的,本王自会夺回来。”
看着他那高大挺拔的背脊,那浑身散发出的逼人气势,林一一在心中狠狠地给点了个赞。
什么叫格局?什么叫气魄?
这两样,在信王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论格局,信王燕王属当今世上第一。
论气魄,信王比燕王还要强上那么几分。
重回旧地,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