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礼,林一一真不敢收:“将军,这虎送去化城卖掉多好啊!送给我们就是浪费。将军,鹿已经足够了,这虎,我们家里都是女人,真用不着。”
东临军不是一直缺军饷吗?何不把老虎卖了换银子?
可蒋从义非要送给她:“这虎皮,你可以做个褥子毯子什么的,很保暖的。虎骨也可以泡酒,虎骨酒可是好东西,可治疗筋骨痛疼、祛风寒。”
林一一心下一动,连忙看向主院门口探头张望,想来看虎又不敢来的女眷们。
流放的路上,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家里的女眷们可遭了大罪。如今日子虽然好过了,但个个身体都不是很好,不是膝盖腿痛,就是腰酸背痛。
天气暖和的时候症状还不明显,如今天气越来越冷,症状便明显起来了,找了中医大夫来看,没有一丝效果。而她空间药店里的西药又治疗不了这些情况。
听蒋将军这话,虎骨酒倒是可以。
见她不再拒绝,蒋从义笑了笑,又嘱咐道:“林大人,最近务必要多注意,老虎是独居动物,突然出现三只,这情况十分不妙。新三州开垦,林子面积越来越小,老虎无处可去,侵入其它老虎领土,必然是一场死战。”
他这话才说完,正一步步靠近老虎,试图摸老虎胡须的玉儿几个孩子顿时吓得一哆嗦,连忙跑到林一一身边,抱着她,战战兢兢地道:“二哥哥,好可怕。”
瑾儿年纪最小,跑得慢,没抱上林一一,挤在外头可怜兮兮地道:“二叔,好可怕。”
林一一抱起瑾儿,笑着哄他:“不怕,我们待在家里,不出去,就不怕了。”
若她家林子也来了老虎,若是不出来祸害人,她也就罢了,若是敢出来祸害人,她一定不会客气的。
老虎最终还是留下了,按蒋从义的话,新三州的老虎多着呢!不值钱。
老虎留下了,蒋从义也留下了。
林家在主院正房东屋摆了三桌。
林一一林明瑞姚丰登陪着蒋从义和乔先生坐一桌,女眷们在屏风另一边的另一桌,陪着乔夫人。
孩子们则另开一桌。
铜锅里炖着羊排,奶白色的羊汤里浮着红色的辣子,光看这卖相就诱人得很。
除了香喷喷的炖羊排,还有一盘盘的羊肉片,一盘盘的羊肉饺子。
林一一给蒋从义倒上自家酿的米酒,林明瑞则给乔先生倒上,五人举杯。
林一一笑道:“岁月急匆匆、转眼又立冬,落叶不知秋已去,一雪方知已立冬。辛苦了一年,终于可以坐下来,舒舒服服地吃一顿了。来,干一杯。”
蒋从义姚丰登皆无奈地看着她。
如今已完全是个公子的模样了,哪还有曾经半分姑娘的样子?
走路像公子,说话做事也像公子。
也不知以后还改不改得回来?
乔先生是不知她的身份的,但喜欢她念的诗,笑了笑,摸着胡子慢慢地道:
“旱久何当雨,秋深渐入冬。
黄花独带露,红叶已随风。
边思吹寒角,村歌相晚春。
篱门日高卧,衰懒愧无功。”
“好诗!”几人附和着,碰杯饮酒。
然后开涮吃羊肉。
外面北风呼啸、大雪纷纷,屋里温暖如春、白汽氤氲。
吃着火锅,说着话,那滋味别提多滋润多开心了。
可再惬意再开心,也有酒光人散的时候。
吃过饭,蒋从义要走了,林一一送他。
俩人骑着马,慢慢地往庄子入口骑去。
蒋从义侧头看着林一一。
里头是淡青色长棉袍,外头还套着灰色长皮袍,头上还戴着厚厚的带毛兜帽……
这些厚衣帽将二公子包裹得像个球。
还别说,这样子还挺可爱的,有点以前姑娘家的味道。
又见她裹得都这般严实了,白皙的脸颊还是被肆虐的狂风吹红了。
蒋从义纵使希望她多陪着走一会儿,可实在于心不忍,劝道:“不用送了,回去吧!”
又宽慰道:“入冬后东临军会派军士在西吉各庄子巡逻,遇上什么事,你派人叫一声。”
林一一反问道:“是治安又变不好了吗?”
蒋从义点了点头:“冬天来了,土匪也熬不住,不时会出来找食。还有那野兽,冬天也饿得慌,也会出来找食。你家人多,房子也盖得好,倒不用多害怕,但也要多注意。”
林一一记下了,骑到庄子口,递给蒋从义一个大包袱,对上她疑惑的目光,笑道:“几件保暖衣裳,望将军莫要嫌弃。”
蒋从义哪会嫌弃?
笑着接过:“多谢!”
可回了驻地才发现,包袱里除了几件厚厚的皮袍皮帽子皮靴皮手套,袍子中间竟然还夹着五百两银票。
蒋从义拿着银票愣愣地看了许久,心中猜测。
二公子不会是拿这些银票当那虎的钱了吧?
这二公子也真是……
东临军驻地这边,蒋从义心情复杂。
而林家庄这边,厨房外的院子里,林家众人,女眷、小孩、下人,甚至,乔先生夫妇都挤在这里,看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