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笑眯眯地将银子收进空间。
这种好事她巴不得多来几回。
这回回西吉,林一一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足足十辆马车。
除了燕王的赏赐,就是她买的各种种子,给家人买的家具布匹吃食小玩意儿,还有一辆马车上是她给瑾儿请的西席先生主仆。
西席先生年轻博学,但相貌实在不敢恭维。胡子拉碴不说,脸色还发红,左边脸颊上还有一大块烫伤疤痕,身子还极差,气是喘的,走三步咳两步。除了教书育人,其它的事,一概不会一概不愿做,身上很有股读书人的愚蠢和自傲。
倒是他身边的黑脸仆人,身子蛮强壮的,却是个一声不吭的闷葫芦。
蒋从义看了他们的户籍路引等一应文书,没问题。
稍稍问了几个问题,只得了西席先生两句:
“我……堂堂……一介秀才,国……国之栋梁,懒……懒得与你……一个当兵的说。”
“若不是……天妒英才,大火……毁了我这张脸,不……不能再科举,我……我何至于此啊……”
他斜着眼睛看人,一脸的不屑,最后更是放下帷帽纱巾,哼了一声不再理人了。
脾气又酸又臭。
林一一满脸歉意,对蒋从义道:“将军,对不住对不住,请多担待。我也是没办法,瑾儿马上就要三岁了,可我在化城找了许久,没一个愿意去西吉做西席的先生……”
蒋从义没说什么。
林二姑娘没说错,连罪人都不愿去西吉那偏僻之地,何况堂堂正正的良民秀才呢!
能找到一个确实不容易,确实不好挑剔。
有东临军护送,回西吉的路上,前半段还算顺利,几乎没遇上土匪盗贼。
当然,这不止是和东临军同行的原因。
和一个月前来时不一样,此时的路上十里一岗,五里一哨,化城驻军大声呵斥着,盘查着来往路人。
盘查如此森严,哪个土匪盗贼敢出来晃悠?
林一一掀起车窗帘子,看向外面凶神恶煞的化城驻军,心口砰砰乱跳的心口。
也不知驻军到底是抓土匪的,还是抓信王的?
好在她机灵,给信王主仆弄了个身份,也好在有蒋将军护送。
否则,就这些岗哨,信王主仆如何避得开?
可即便岗哨如此森严,等离开城镇,在一处山间林地,他们仍然遇上了一伙山贼。
而结果,自然没好结果。
蒋从义对这些山贼深恶痛绝,自然是穷追猛打,直接打到山贼的老巢。
而收获也十分丰厚,除了粮食,还有山贼劫来的财物以及女人。
这些统统带走,而山贼,直接就地正法。
小丁几个护着林一一三人,在山下等着,看着那些被带下山哭哭啼啼的女人。
小丁摇头叹气连连:“最可怜的就是这些女人了。就算被解救,也是生不如死。”
林一一诧异:“为何?”
小丁仍是叹气:“不管有没有家,都是无家可归,被人唾弃。最后的结局,不是进了窑子就是疯了,或是寻了短见,几乎没有善终的。”
林一一突然感觉自己问了世界上最愚蠢的问题,就同说“何不食肉糜”一样愚蠢。
就算是她那个世界,这种遭遇的女人都会被人戳脊梁骨,何况这个时代?
果然,等蒋从义命人将几个有家的女人送回去,到了晚上,几个当兵的又将人带了回来。
那负责送人的小军官冷笑道:“人家父母兄嫂公婆丈夫根本不给开门,说什么败坏了门风,就当她们死在外面了。”
林一一沉默着,小丁凑过来,道:“二公子,看到了吧!俺没说错吧?”
此时,他们留宿在驿站,那些女人,不管有家的没家的,此时都无家可归,挤在牲畜棚里,或哭哭啼啼,或神情麻木。
林一一实在不忍,找到蒋从义道:“将军,您问问她们,若是愿意,我林家庄可以收留她们。”
蒋从义正喝着汤,听她说这话,顿时一愣,抬头看她。
俩人对视着,见她不是在开玩笑,蒋从义放下碗,站了起来,道:“二公子宅心仁厚,必有福报。”
林一一轻叹一口气,仰头看他英俊的脸:“福报不福报的,我没想过。我只是想起曾经在流放的路上,我们一家女眷也是这般挤在牲畜棚里,心中只剩绝望。若不是将军宅心仁厚,救了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蒋从义看着她白嫩的脸蛋,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睛,差点没忍住抬手摸她的头。
但他忍住了,笑了笑:“好,我这就让人去问问。”
而问的结果自然毫无疑问,只要不是去窑子,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只要有口饭吃,这些女人都愿意。
蒋从义拉着林一一坐下,给她打汤拿炊饼,问道:“二公子打算如何安置她们?”
林一一接过炊饼,咬了一口,咽下后,道:“林家庄那么大,总有她们的容身之处。”
她又道:“其实,她们完全可以去农田署,领了地,自己种,不用看他人脸色生活。”
蒋从义摇头道:“她们既然来了新三州,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