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危险解除,林一一腿一软,一屁股坐在炕上。
她杀人了,还杀了两个,还用的是一刀割喉这么残忍的方式。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般生猛……
做的时候不觉得,可事后,她心好乱,她好怕……
大嫂捂着脸,无声地啜泣着。
睡在炕最外头的奶哥哥姚丰登也终于醒了,爬了过来,然后,蹭了一手的血。
他张着嘴,惊恐地道:“小……小……”
可他也发不声音来,只有喉咙里发出的模模糊糊的声音。
看来,这都是贼人口中销魂烟的作用。
让人沉睡不醒,就算醒了,也发不出声音来。
好一会儿,林一一才稍稍冷静下来。
她拿着剔骨刀的刀柄,对着大嫂脑袋上就是一嗑。
嗑得不重,但足够让大嫂晕了过去。
林一一并不是烦大嫂,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
这个时代的女人,遇上这种事,只怕要想不开,然后羞愤欲绝自尽什么的。
她可不想大嫂死。
又过了好一会儿,姚丰登终于能发出声音了,他战战兢兢地喊道:“小姐……”
林一一收好剔骨刀,食指竖在唇上,轻轻地“嘘”了一下,又指了指外头。
意思很明显。
先别说话,外头说不定还有贼人的同伙。
姚丰登立马闭上嘴,沉默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看来是她过分谨慎了。林一一松了口气。
姚丰登也渐渐冷静下来,然后,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帮着林一一处理现场。
现场好处理,只有林一一和大嫂躺的地方喷了血。
沾了血迹的被子,林一一直接扔空间里。
带血的衣裳脱下来,也扔空间里,再换上没血的衣裳。
身上脸上的血,打了水清洗干净。
直到全部收拾完,林家其他人还未醒过来。
足可见那黑影所说的消魂烟有多厉害。
大嫂能醒来,是被折腾醒的。
至于姚丰登……他到底是男人,块头又这么大,抗药性肯定要比女人要好上许多。
而林一一能醒来,靠的是灵魂深处林依依的呐喊和提醒。
这事,林一一觉得很奇怪。
难道林依依还活在她脑海中,还有自主意识?
等犯罪现场处理完,林一一坐在炕沿,仍心有余悸。
若不是林依依提醒,若不是她有空间,她今夜不仅会被玷污,还会被卖去窑子里。
杀人,她并不后悔。
可杀人这事,仍让她后怕。
这不是杀鸡杀鸭啊,这可是两条人命啊!
即使这俩人该死,可对于头一回杀人的她来说,也不是立马就能从杀人的事件中缓过劲来的。
姚丰登也害怕,他虽然不清楚小姐到底干了什么,但大抵猜得到。
至于贼人的尸体去哪儿了。
他虽有疑惑,却不想问。
自从那次在黄沙谷,小姐突然递给他一粒珍贵的珠宝开始,他就知道,小姐有事瞒着他,小姐有秘密。
而这秘密,他不在乎。
对他来说,只要小姐平安就好。
翌日早上,林家众人起来,打水的打水,洗漱的洗漱。
大嫂捂着头,昏昏沉沉。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整整齐齐,并没有不妥。
她只觉脑子越发晕了。
她隐约记得昨晚,有一个黑影爬到她身上,摸她,脱她的衣裳,然后,喷了她一脸的血……
可为何她的身体没有半丝不妥?
不对,她昨夜穿的似乎不是这件衣裳……
她看向正洗着脸的林一一,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凑去过,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依依,昨晚……昨晚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林一一此时心已平静了许多,她装出一脸的茫然,问道:“大嫂,发生何事了?不会是我昨夜踢你了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向来睡得死,没踢伤你吧?”
大嫂再次茫然起来。
她记得昨晚就是依依杀的那贼人啊?
可依依这反应……
难道,昨晚的事,只是她做的梦?
她正要爬回去,突然见林一一耳朵上有血,心顿时一沉,连忙问道:“依依,你耳朵上怎么有血?”
正给小翠洗脸的奶娘也诧异地道:“小翠的衣衫上怎么也有血啊?”
昨晚,挨着林一一的是奶娘的女儿小翠和瑾儿,瑾儿另一边则是大嫂。
紧挨着,小翠身上被喷到血,也正常。
叠被子的三娘也诧异地问道:“书慧,依依,你们俩的被子呢?”
“被子?”大嫂这才发现自己的被子也不见了。
姚丰登脸一僵,紧张地看着林一一。
林一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我今早起来,打算去净房时,许是起身太急,竟然流鼻血了,流了好多,衣裳被子上都是,那血也太吓人了,我就把被子扔了。血喷得太多,可能就弄到你们身上了。”
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