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舒出身名门,乃是当朝刑部侍郎夏讳之女。虽说是夏家庶出的女儿,可靠着美貌跟在外的才名在当时也是诸多公子求娶的佳人。
打从进府起,沈婉就压她一头。好在老爷偏爱她,沈婉又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这倒是给了夏芸舒极其舒适优渥的日子。
而今,视作心肝宝贝的云时雨静悄悄的躺在地上,满脸血污,全身上下都透着惨不忍睹几个字。
女子未出阁,将容貌比作天大。
天塌了,老爷竟然由着沈婉这个贱人做主。
将她的雨儿当作什么了?
让她把这口气吞下去?没门。
思绪转了几转,眼泪说掉就掉,直线下落,夏芸舒咬着嘴唇,凄凄惨惨的看着云翊。
“老爷,雨儿,我们的雨儿……以后这样子……醒来肯定是要寻死的……”
低低呢喃,声声沁入耳中。
“……生死由命…我是没法交代了,也是拦不住的…”
“不如,”嘴唇被咬破,殷红的血丝像是胭脂,映出夏芸舒的脸越发娇艳动人。“……我也跟着雨儿去好了……呜呜呜……”
泪眼朦胧的模样,如同雨后沾满水珠的玫瑰,简直哭进了云翊柔软的心间。
云翊上去抱着夏芸舒的肩头,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这不哭不打紧,一哭反倒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芸娘,别这样说,我何曾不顾及你们母女了。”云翊温柔的安慰夏芸舒,又想到毁容了的云时雨。
莫名气就不顺。
夏芸舒听见老爷喊她小字,就知道这事成了,蜷缩在老爷怀里抬头委屈的抽泣,“老爷……”
一声老爷喊酥了云翊的心肝。
云翊开口:“沈婉,这件事发生的蹊跷。”他也不是傻子,不然也做不到丞相的位置。只是觉得家宅的事情麻烦,总归是妇人之争。
“锦儿是我云府嫡长女不假,可行为一向粗鄙不懂规矩,十有八九定是你又与雨儿发生了什么龃龉。”
“再者,现在雨儿又是昏死又是毁容,而你完好无损站在这里,长姐失责,不劝阻反倒学会告状,如此行为,传出去平白污了相府嫡女的名声,自去祠堂跪三日反省反省!”
云翊发声,下人们立马转了风向,全都跑去服侍云时雨,又是打水又是递毛巾。
看得站在沈婉身后的秋纹秋溪咬牙切齿,老爷总是偏向夏姨娘,明晃晃的下主母的面子。
云时锦不紧不慢的看着眼前这一对男女,又是不慌不忙喝了口茶。
稳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内心毫无波澜。
前世惨痛的经历早就告诉她这两个人是个什么德行,一个是为了前途可随时卖女求荣,一个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这样令人恶心的两个人,不是绝配是什么?
原来伤透了心,到如今看着父亲偏心的举动她反倒觉得理所当然,也不会跟以前一样伤心难过了。
“父亲可是觉得我做错了才罚我?”云时锦觉得好笑,自然也就咯咯直笑了起来。
云翊觉得这个大女儿今天奇奇怪怪,跟癫疯了一样。出言呵斥,“你还笑得出来,还不快滚出去!碍眼的东西!”
云时锦用手示意母亲坐好别管,一副不解的表情看着云翊,一字一句认真道,“父亲既然觉得是我的错,那我斗胆问一问,女儿错在哪里?”
以前的云时锦就算是被罚也不敢站出来说话,更不要谈面对面向云翊索求原因。只会唯唯诺诺的答应,然后一个人受罚,也只有母亲跟弟弟会心疼她。
“真是个不孝女,老爷既然罚你,自是你错了,难不成你是想说老爷罚你有错?”夏芸舒可不怕云时锦。
没有心机的草包,就靠着从沈婉的肚皮里最早出来,才得了相府嫡女的名头。
废物一个,让人看了都心烦。
云时锦脸上笑意更盛,悠悠看着夏芸舒,“夏姨娘,我给你脸面可以喊你一声夏姨娘,这丞相府内论尊卑,我是堂堂嫡长女,你不过是个姨娘。我与爹爹说话有你插嘴的道理吗?是想让爹爹让你去跪祠堂?”
“你!”夏芸舒没想到一想胆小怕事的云时锦竟然咄咄逼人。
“老爷,你看你的好女儿!”夏芸舒更委屈了,拉扯着云翊的袖子轻声补上去一句,“爹爹还说过几日贵妃娘娘要雨儿去陪她游园看戏,这下可好……我都不知如何跟贵妃娘娘交代了……”
夏芸舒的妹妹也就是夏府嫡次女夏妙音去年送进宫后,荣宠不断,今年才封的贵妃,特别恩准家里人进宫陪同几日小住。
正是风头上,可不敢得罪。
“云时锦,快给芸娘道歉!”思及此,云翊一脸严肃,对着云时锦就是一顿呵斥。
“我给她道歉?“云时锦脸一沉,“她也配?”
云翊不想再跟云时锦多说,上前几步大力用手嵌住云时锦的胳膊就拖到夏芸舒的面前,恶狠狠的凶着,“出言不逊,我看是你不配做我的女儿!”
“还不给我快快道歉!”云翊伸出手,一个巴掌朝着云时锦扇了过去。
冷不丁的留下一个手掌印在云时锦的脸上。
一巴掌,惊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