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农场里的秋虫叫,于飞忽然涌上来一股冲动,犹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会逮一些蛐蛐来玩,也经常被母亲训斥。
在母亲的眼里,蛐蛐,也就是土话秃渣子是灶王爷的坐骑,一般人不可轻易玩弄。
尤其是那种能跳上灶台的蛐蛐,那更是不能碰,但在于飞以及一群小伙伴的眼里,这些秃渣子是他们最好的玩具。
不管是用来逗乐,还是用来烧烤,那都是一绝,尤其是蛐蛐的两条大腿,那更是绝绝子。
尤其是带上一包火柴来到秋季的田野里,那你就像是拥有了整个秋天。
于飞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了还有一种美食叫做烧烤,还是原始风味的那种。
今天借着酒劲,于飞咧了咧嘴,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齿,虽说今天的食物已经算是美味了,但有些味道是很多大厨都没法做出来的。
那个味道叫做记忆。
于飞回屋取了一个手灯,然后带着一个细密的抄网向着今天刚刚割倒的桔梗秧子出发。
在寒露愈发凝重的秋季夜里,这些秋虫都会找一个保暖的场所,而倒成一堆的桔梗秧子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凡只要掀开成捆的桔梗秧子,其下最起码得蹦跶出来十几个蛐蛐,甚至还有其他的小虫子共存其中。
用根棍子挑翻了一捆桔梗秧子,在灯光的照耀下,许多的秋虫蹦跶开来,于飞手疾眼快的用抄网盖住了一只平头般的蛐蛐。
这是一种被于飞称之为大盖帽的蛐蛐,因为它的脑袋是平的,就好像戴个帽子一样,而且凶狠好斗。
“小样的,你再跑啊~”
于飞嘚嘚瑟瑟的冲着抄网的大盖帽说道,灯光下,大盖帽的眼睛泛着幽幽的寒光,看着他没有一点的怵意。
“吆吆吆吆~这就玩上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的于飞的背后响起,他回头看去,陆少帅正带着李木子正立在他的身后。
“要说起玩虫,那你是真的不行,想当初我的也是因为一只铁头将军,在京中闯下赫赫威名,你要是想学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可以无偿教你。”陆少帅嘚嘚瑟瑟的说道。
于飞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顺手还把抄网底下的大盖帽给收进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笼子里。
这个笼子是用竹篾编制而成,跟个小灯笼一样,这个笼子不仅仅是看起来美观而已,而且还有着传承在里面,据说这是于飞爷爷年轻时候用的笼子,之后因为一次和于飞奶奶吵架而被丢到了一边。
而于飞的父亲在小时候翻出了这个笼子,也曾经用过一段时间,最后因为成家有了于飞的大姐而慢慢的丢弃。
最终这玩意还是在给房子翻新的时候又被找了出来,并且于飞在第一时间就据为己有,因为这个笼子他小时候也曾经玩过。
想当初他可是用这个笼子以及自己的体温,在零下七八度的季节养活了一只蝈蝈,被父亲以及他的同事称之为奇迹。
那也是于飞第一次在父亲那里得到学习之外的夸奖,也是在那个时候,父亲第一次正式向他请教问题,问这个蝈蝈是怎么养活到今天的。
于飞当初很是得意,也有丝丝忐忑的说自己就那么养活的呗。
父亲当时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只有于飞自己知道,自己拿这个蝈蝈当作一个孩子来看待,夜里就放到自己的被窝里,白天揣在自己的胸口或者腋下。
只是那只蝈蝈最终还是因为他某夜的一次疏忽给终结了,毕竟在零下七八度的天气里,被推出被子的蝈蝈是抵挡不了那股严寒的。
犹记得当时父亲说,这只蝈蝈已经算是长寿的了,还说没有于飞它早就该死了,就是因为有了他的照顾,那只蝈蝈才会活那么久。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于飞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个笼子,直至收拾屋子,这个尘封已久的物件才得以重见天日。
陆少帅没有从于飞这得到回应,但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后者手里的笼子,那隐隐泛红的颜色让他有种此物非我莫属念头。
“我跟你说昂,蛐蛐这玩意,你得品相入手,别看这东西小且不耐活,但在有些人眼中的价值那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陆少帅以一副前辈的口吻说道:“对于行家来说,笼型大、体轻、牙大、头大、皮色一体的蛐蛐才是品相好的,像这种标准的蛐蛐,长度够四五厘米就能到卖一万元以上。”
“当然了,你已经脱离了这种低级趣味,你现在主攻的方向应该是在蛐蛐的幕后,就是类似于操盘手的存在。”
“就好比一些……”
于飞在他叨叨咕咕的时候,直接捉起那只大盖帽,在陆少帅的眼前晃悠了一下,直接松开手,把那只蛐蛐抛在了空中。
那只蛐蛐振翅一飞,瞬间就消失在夜色里。
“就跟你说的那样,我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所以这只蛐蛐我也就只是欣赏一下而已。”
陆少帅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你这是在浪费,我跟你说,就是你手里的蛐蛐,哪怕随便炒作一下,那也是一大笔的收入。”
“你真是纯纯的在浪费,来来来,把你的笼子借我用一下,我给你捉一只让你看看,哪怕是一只普通的蛐蛐,我也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