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盾手以伍为单位展开了杀戮。
几个盾牌同时往前一顶，紧跟着长刀猛然捅进盾牌的间隙。
抽出的长刀带起一股股红色的血花。
一声声惨嚎戛然而止。
牛头寨的山贼已经全部崩溃。
刀盾手的杀戮并没有引来反抗，相反，死亡的恐惧让这些山贼彻底疯狂。
他们嚎叫着，哭喊着往里面挤压。
将前面的人推倒，然后踩上去！
上千人的疯狂与崩溃，踩踏事件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狭小的坳口早就已经被人挤满，动弹不得。
可人群依然奋力往前涌动，前浪要么冲过去，要么死在后浪的脚下！
九龙军战阵中的刘渊皱眉看着这一切。
其实这场战斗进行到现在，牛头寨的山贼已经全部崩溃。
他完全可以下令让这些山贼投降。
只是这样就无法达成让九龙军实战试炼的目的。
没有经过鲜血洗礼的士兵就称不上精锐。
精锐都是打出来，是用鲜血喂养出来的！
“传令！”
刘渊冷酷的声音在战场飘扬。
“让刀盾手后撤，长矛手以队为单位，轮流上阵！”
传令兵忠诚地将刘渊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接到命令的杜大头猛然抽出长刀。
在倒下的山贼身上擦去了长刀上的血污。
高举的长刀在阳光下依然闪亮无瑕。
“刀盾手，全体后撤！”
第一队长矛手在石头哥的率领下稳步前进。
锋利的长矛如林般徐徐前压，带给山贼更深的恐惧与绝望。
最后十步时，石头下达了新的命令。
“长矛平举，准备冲锋！”
斜举的长矛早已放了下来，闪亮的矛头的对准了山贼的后背。
“全体冲锋！”
石头哥一声大吼，或兴奋或紧张的长矛手们下意识地发起了冲锋。
五十根长矛，密密麻麻地排成一排。
在石头哥的一声令下，长矛手竟然保持着一致的速度向前冲锋！
在冲锋的速度加持下，一根根长矛轻易地捅穿了脆弱的肉体。
“收！”
长矛手集体后退一步。
一根根被染红的长矛被抽了出来。
一个个僵硬的尸体倒下。
“捅！”
一排血红的长矛再次奋力捅出。
“收！”
在连续完成三次捅矛收矛动作后，石头哥带着他那队长矛退了下去。
幸存的山贼高兴了不到几秒。
第二队长矛手已经冲了上来。
噗噗噗~
前排幸存山贼的笑容还来不及消失就已经被凝固在脸上。
第三队，第四队，第五队......
直到所有长矛手都轮番上场，野猪坪地上的荒草早已被鲜血染红。
一片片倒下的尸体张大着嘴巴，发出无声的呐喊。
上千人的山贼现在还能站着的人寥寥无几。
路已经通了。
再也没有人堵路了，也没有人挤了。
可剩下的这个几个人已经疯了！
他们又哭又笑，时不时对着天空发出几声难听的哀嚎。
九龙军中有些战兵营的士卒被现场的血腥刺激，吐得惨不忍赌。
很多士卒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情。
只有虎贲营的黄巾力士们依然沉默着，不动如山。
这区区上千人的战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儿科。
他们经历过几十万人的残酷战场，经历过汉军对放下武器的十万黄巾进行残酷屠杀。
手无寸铁的黄巾军被驱赶着跳进了冰冷的河水，无数的尸体堵塞了浩荡长河。
人一旦死得多了，就会成为一个冰冷的数字。
杜大头杨大眼等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刘渊。
从他们的眼神中，刘渊看到了期盼，看到了怜悯。
可惜，这不过是一场区区试炼而已。
以后在战场上死的人会更多，一万，十万甚至几十万。
那些尸体里有敌人的，也会有我们的。
这就是我选择的路！
我唯有努力走到最后才对得起那些炽热的鲜血，那些冰冷的死亡！
刘渊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半响。
他猛然睁开双眸。
那些不忍，软弱，犹豫全都已经消失不见。
剩下的只有内心深处的坚定与果决！
“投矛手听令！”
此刻刘渊的声音显得特别寒冷。
杜大头等人以及一些战兵营的士卒都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在刘渊的命令下，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最后的场景。
“全部投矛手准备覆盖性投射！”
“预备~”
“放！”
一百投矛手奋力挥动臂膀，一根根短矛飞上了高空。
密密麻麻的短矛覆盖了一小片天空，投下一抹深沉的阴影。
阴影笼罩下，几个发疯的山贼茫然地抬起头。
迎接生命中最后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