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天苦笑了一下,他虽然年纪不大,可经历过的沧桑与苦难,却是很多成年人所无法比拟的。
可大道无情,人各有命。
如果他能战胜苦难,逆境中成长,未来一定会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我谨记范无救的嘱咐,又一次许诺陈霸天的好处。
只要他放弃,我愿意给他钱,甚至帮他解决一切麻烦。
这个时候,他反悔还来得及。
但陈霸天却摇摇头,坚定道:“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初衷,别白费力气了,何况我知道你是假惺惺的,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
在他又一次肯定答复过后,一阵微风吹入大雄宝殿,风铃阵阵回响的同时,我看到左右十八罗汉的雕塑闪起金光。
梵唱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这个声音是来自心底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心神不宁。
也许是我的做法让寺庙里的护法看不下去了,当时我拉起陈霸天,匆匆离开寺庙。
剩下的事情就是躲避白蛇神将,我将陈霸天接到我的“阅微堂”,当天晚上就让他睡在棺材里。
之后我给欧瑾璇打了个电话,询问宝蛋的状况。
谁知她在电话里竟然高兴得哭了。
她说:“陈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宝蛋现在正常了,他完全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今天还让我给他买了玩具,他还给我画画,甚至对我说‘谢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欧瑾璇激动的语无伦次,她在为自己的孩子而感觉到高兴,激动的泪水与喜悦,使她无法用语言去表达。
另外一边,陈霸天孤零零躺在棺材里,小小的年纪,双眼冷漠,神态肃穆,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我去猜测的话,或许有不甘、愤怒、冷漠、沮丧再到最后的绝望。
宝蛋虽然不正常,可他拥有了母亲的爱。
陈霸天很正常,结果被生活摧残到绝望。
我承认自己的内心有过一丝犹豫,可最终还是私心战胜了理智。
我让欧瑾璇将宝蛋送过来,电话里还告诉她,宝蛋的病情不稳定,需要我来巩固疗效。
当前不管我说什么,欧瑾璇都会照做无误。
于是她在当天晚上,就将宝蛋送到我的店铺门外。
欧瑾璇像是刻意打扮过的,紧身小吊带裙子,披着鹅黄色的薄纱衣,在她气质的衬托下,少女的容颜又不缺成熟的风韵,而宝蛋穿着小衬衫,还扎着蝴蝶结,我愣了一下,问这是干什么?
欧瑾璇说:“都说钢琴能够调理情绪,我寻思宝蛋刚恢复,多听听音乐,有助于康复。”
宝蛋说:“我觉得音乐效果一般,不如三弦儿好听。”
“好吧,那下回妈妈带你去听三弦。”欧瑾璇宠溺道。
我说:“这几天宝蛋都住在我这儿,等我做完最后一个疗程,你再来接他,期间就不要来看望,相信我,这次过后,他一定会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欧瑾璇噙着泪,一把握住我的手,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陈正,我..我...。”
她欲言又止,结果我屋内青龙传出一阵躁动不安,我的情绪也受到它的影响,意识到可能白蛇神将就在不远处,我拉着宝蛋,说:“什么事情等过几天再说,我还有点事儿,先忙着。”
然后我拉着宝蛋直接进了屋子,宝蛋无奈道:“我妈妈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你表白,你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我无奈道:“那还不是为了你嘛!”
宝蛋说:“喂,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过几个月,那个恐怖的家伙就该出来找我了。”
“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觉得我妈妈怎么样?”
“是个好女人。”
“那就是你有世俗的偏见,认为离婚带孩子的女人注定要低人一等,可事实上,我妈并没有做错过什么,她在上次的感情生活中,也是一个受害者。”
宝蛋小小年纪,好像一个情感上的哲学家。
我掐了下他的脸蛋,说:“你上学不好好学习,是不是就研究这些男女之事,我告诉你,你这样算早恋,知道吗?”
他一把将我的手打开,说:“如果说有错,我妈妈生下我是一个错误,可她依然独自面对世俗的偏见,毫不在意外人的评价,我知道她心里有你,你最好考虑清楚。”
我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参合。”
宝蛋又重复一遍,他的眼神逐渐严肃起来,突然道:“这个世上,不管谁伤害我妈妈,我都会亲手宰了他,那个男人是我杀的。”
我愣了一下,宝蛋口中的“那个男人”,我多少也有所猜测,当他眼神变化的时候,宝蛋看起来很陌生。
“妖”所拥有的杀性,似乎在那一刻无法抑制。
我无奈笑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无论是人,还是妖,都一样。
我带着宝蛋上了二楼,陈霸天在棺材中坐起身,与宝蛋四目相对的时候,问我:“我要替他?”
“躺下吧。”我说。
陈霸天很听话,他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