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顺着秦寿的额头一直向下仔仔细细地抚摸,并发出‘呼哧呼哧’剧烈的喘息声。
可他在犹豫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伯奇身体不断颤抖,几次有所犹豫。这时,他本就乱糟糟凌乱的头发疯长起来,明明房间内没有风,发髻却是疯狂乱飞,再度显露出后脑勺那张狰狞的鬼脸。鬼脸却露出一丝狞笑,伯奇转身之时,我看到的他,竟是一位相貌端正的少年,眼角竟还流有血泪的痕迹。
他双脚的铁荆棘猛然收紧,少年‘扑通’跪在地上,脑后的鬼脸再次发出‘咯吱咯吱’咬牙的声音。
他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脖子一点点向后转,后脑露出狰狞的脸与他本来的面容调换位置。当乱糟糟的头发再度将少年面孔掩盖之后,他走到秦寿旁边,双手扯开自己的嘴角,嘴巴撑大数倍,竟顺着秦寿的头顶一点点吞下。
很快,伯奇的嘴已经吞到秦寿鼻梁,一旦全部吞入,他会像其余死者那般失去脑髓。
我一把撩开窗帘,趁着伯奇吐出秦寿的时间差,冲出去步踏魁罡,咬破食指涂抹铜钱剑,呵斥道:“祖师在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驱邪缚魅,卫我真灵,急急如律令!”
四枚烛焰冲天而起,彼此间形成交替阵法,与此同时,秦寿事先在我这儿拿走的破煞符重伤伯奇,我的铜钱剑没有停息,一步跨过,狠狠斩向伯奇的头部。
仓促间,伯奇被我一剑所伤之后,吐出秦寿,就在他已经处在癫狂的状态,快速拉开距离到墙角,杂乱的头发左右摇摆,一张狰狞的脸和属于他自己的面孔闪烁交替。
他脚下的荆棘铁线猛然收紧,伯奇身体一阵蜷缩成一团,清晰听见‘噼里啪啦’的脆响,就好像全身的骨头断裂,疯长地头发并没有停下的趋势,眼看将全身覆盖,伯奇双手抱住头,一声长啸过后,地撞击在墙壁,“啪”的一声,在墙面形成一大片的墨渍,一只黑麻雀从黑墨中窜出,眨眼间直奔向窗外。
我赶忙爬到窗台前大喊道:“李战,看住那只麻雀往哪飞,它受伤了,飞不快!”
当时我有机会用炼妖壶收了伯奇,可收了他,那位隐藏在背后的剪纸人将会全无线索。尤其看到伯奇双脚缠绕着的铁线,明显就是控制它的一种手段,并且利用伯奇勾引死者魂魄为己所用。
使凡是经过鬼门六眼的人都会被萨满下咒,根据噩梦的强弱来吸引伯奇害命。
这种种的手段都是那位剪纸人所为,我猜想到,因为剪纸人会制作灯笼戏,这是一种古老的技艺,老师傅用一些硬纸板或兽皮做成的人物剪影表现故事,表演时,会在白色的幕布后面,一边操纵影人一边用唱腔讲着故事。
可精通萨满巫术的剪纸师父,会制作阴阳纸人,外出演出都会戴着两个皮箱,一个装着裁剪小人,另外一个装着魂魄,不仅能让演出更加传神,甚至操纵小鬼迷惑害人。
伯奇就是被那人所操纵,四处勾魂害命!
将睡梦中的秦寿叫醒,在他一头雾水之时,我已经拽着他下楼。
与李战取得联系,得知他追到故宫大门前,待我们几个会合时,他喘着粗气道:“那黑麻雀飞飞停停,最后我看到他钻入到故宫里面了,我在这儿等你们,就没往里面进。”
我凝视着眼前的皇宫,沈城的皇宫作为满清初代帝王办公场所,虽不如京城那般大气磅礴,但依旧拥有皇宫的冰冷与残酷。
古时候为了维护皇家尊严,这里对更多人来讲都像地狱一般,那里的宫女嫔妃多有惨死,后宫里的太监更是心理扭曲,折磨人的方法层出不穷,所以,但凡与皇家沾上边的地方,都经常闹鬼。
我四下看看,现在可以肯定最后栽种兰花的人就在这间古朴的皇宫内,可现在已经关门了,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那儿。李战和秦寿同时问我打算怎么办?
看着高高的院墙,我思索道:“敢不敢冒着被拘留的风险,干一次在古代会被满门抄斩的大事儿?”
“你的意思是翻进去?”李战问。
我点点头:“要不然怎么办?这个时间伯奇肯定藏了起来,夜里它会出来疗伤,而那位剪纸巫师也一定会在,所以咱们还不能打草惊蛇。”
“小爷肯定没意见,不过,你们俩谁和我说说伯奇到底咋回事?”秦寿刚说完,还用力嗅嗅,奇怪道:“你们俩有没有闻到一股子怪味儿?”
我和李战同时摇头,如果我告诉秦寿自己被妖怪把脑袋吞了,以他的性格,肯定要和我玩命。
李战说:“那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动手?”
我思索道:“伯奇子时拜月,回去准备准备,今天夜里动手。”
大家约定十一点半在附近集合,秦寿和李战一起去办点私事,我们分头行动。
我只是去风水店铺买一个“五鬼棺”,然后找了家洗浴中心泡个澡,捎带捏捏脚,做个按摩,又在休息大厅养精蓄锐,睡到半夜。
出发那天的夜很深很深,整个街道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雾霾当中。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向了故宫,路上司机还问我这么晚去干什么?
我说去散散步啊,司机又说:“年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