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刚刚转身,黄忠已向周围的士兵下达命令:“魏平,你主持这边,即刻护送百姓离开。”
魏平朝黄忠拱手,大声应道:“诺!”
黄忠又看向那些百姓,大声道:“敌人就在南面二十里外,你们如果还舍不得那些坛坛罐罐,那就不用走了!”
百姓们顿时一阵骚动。
有人大声喊道:“将军,这是我家的口粮啊!”
黄忠一边走向自己的坐骑,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家畜,粮食,锅碗,以及一些轻便东西可以带上。
其它影响行进的东西,全部扔掉!
敌人就快来了,慢了就会死!”
有些百姓开始放下手中的杂物,更多的百姓却依然在迟疑。
黄忠也不管许多,带着属于白虎军的几个骑兵,向着西南方向飞奔而去。
如果敌人向这边来,这些百姓即使行走如飞,也注定要被追上。
所以,必须有人去引开那些骑兵。
如果对方数量不多,他甚至可以直接灭掉对方。
魏平则向众人吆喝起来:“快点,大家跟我们走。”
士兵们纷纷上马。
一个老头背上背着一个沉重的背篓,怀里抱个坛子,伸手抓住一个士兵的马缰,哀求道:“小郎君,你帮我带个背篓,求求你。”
那士兵面露难色。
他向四周看了看,却看到魏平正在犹豫。
那老头人老成精,马上看透了魏平左右为难的心态。
他的胆子顿时变大了,手上越发用力,哀求声音也更大。
一个士兵心里焦急,对魏平喊道:“魏队长,当断则断!”
魏平皱了皱眉,板着脸回道:“怎么断,直接把他们扔下吗?”
那士兵有些气急,却碍于公共场合,对方又是自己的上司,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魏平向百姓们高声喊道:“诸位父老,请把多余的东西扔掉。我们一会儿可能要和敌人作战,马背上不能放东西。”
百姓们见魏平和他们讲道理,反而觉得有机可乘。
又有一个老头壮起胆子,也去拉扯别的士兵的马缰。
魏平见状,急得满脸通红,又说出一番道理来。
这些百姓长年生活在乱世之中,早上就养成了奸滑性格,胆子也不小。
魏平的表现,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有个妇女快步走到魏平的坐骑旁边,一把就将自己的孩子塞进魏平怀里。
然后,她马上跪在旁边,重重地向魏平磕了三个头。
“这位将军,请你一定要保着我的儿子。万一我没跑掉,我来世给你做牛做马。”
魏平呆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其它百姓有样学样,各自抱起自家孩子,不由分说就向士兵们的怀里送去。
“都让开!”
一声雷鸣一般的暴喝,突然在村口响起。
原本吵吵嚷嚷十分喧闹的村口,马上安静下来。
众人转头看去。
只见一大群人正沉默地走向他们。
走在前面的,是几名武者打扮的精壮汉子。
为首那人面容冷肃,目光如电,正是岂可休家的护院头子鲁铁脚。
再往后是十几辆精美的马车。
马车后面,跟着许多仆役。
男仆个个挑着担子,侍女人人抱着东西。
还有二十几个健壮男仆,抬着十几个沉重的朱漆箱子。
慑于岂可休家的积威,人群连忙向两边让开。
当第一辆马车进入人群,车窗被掀了起来,露出崔氏那张满是不悦的脸。
“催命鬼一样的催!结果呢?这不还没走吗?”
魏平本就在为现场的百姓要多带东西而头痛,又看到崔氏这一家要带上更多东西,顿时几乎崩溃。
他一手揽住怀中孩子,一手扯住马缰,驱马来到崔氏马车外面,恭敬道:“崔老夫人见谅,你不能带那么多东西!”
崔氏只把魏平当成普通大头兵,哪里会对他客气,当即斥喝道:“我儿挣来的万贯家财,你说舍弃就舍弃?我把东西扔在这里,不是便宜了贼人吗?”
最后那一句话意有所指,几乎是把魏平直斥为贼了。
魏平气得面红耳斥。
旁边的一名士兵实在看不下去,策马凑到魏平面前,低声道:“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我们赶紧走吧。”
“不行。”魏平坚定地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有一点人家没有说错,大王的确是个仁善之人。如果我们舍弃百姓而走,传扬出去,必定损伤大王的英名。”
那士兵有些抓狂,冷冷道:“你别忘了,将军和兄弟们正在用命为我们争取时间。”
魏平怒瞪士兵:“要走你走!”
那士兵气得握紧了拳头。
然而,夏国军令如山。
在战场上,如果上级不让你退,你退了就是逃兵。
而且,黄忠临走之时,把现场的指挥权给了魏平。按军制,大家都得听魏平指挥。
魏平还在为难,却有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马上扔掉多余的东西,用最快的时间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