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溪听得有点烦了,便决定让王婆闭嘴。
她抬起头,淡淡问道:“那个侯家二爷多大了?”
“这……要比你大一些。”王婆有些吱唔。
武安溪心中暗笑,嘴上进一步追问:“不会七老八十了吧?”
“哪有那么大?”王婆连连摇头,“刚过五十,正年轻力壮呢!”
都过五十了,还能是良人吗?
这是别人给了你大钱,你才昧着良心说好话吧?
武安溪暗自着恼,说话便带了些刺:“五十出头还年轻力壮,那我呢?”
王婆讪笑道:“你是一朵花儿,正好鲜嫩啊。若不是这般鲜嫩,人家堂堂万贯之家,如何看得上你呢。”
说到这里,她故作嫌弃地指了指四周:“你看看,你们住的地方,还是租的呢。便是租的地方,也是破破烂烂的。”
武安溪见王婆还不知趣,干脆抬出自家兄长:“王干娘,你先前的话,我就当作没听见。万一被我兄长知道了,他会很生气!你家的门,他一拳头就能砸开!”
王婆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武安国那双凌厉的眸子,以及那双粗如常人大腿的胳膊,不由得暗自打了个冷颤。
“好好好,你这小娘子不识好人心,我就懒得操心了!”王婆板着脸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武安溪也起身,紧紧跟在王婆身后。
她打算等王婆一走,就马上把院门关上。
不然的话,说不定又有什么人进来给她说媒。
她今天的好心情已经被王婆破坏,可不想再听到那些蠢话。
“王干娘慢走。”
看着王婆的背影,武安溪礼貌性地叫了一声。
王婆却没有应答,反而突然加快了脚步。
武安溪正心中奇怪,便见右前方的窝棚后面,转出一条雄壮的人影。
此人身穿布衣,外套皮甲。
浓眉大眼四方脸,鼻直口阔。
右手提一个精铁打造的长柄铁锤,肩头挎一个青布包裹,走路大步生风,看过来的目光十分温和。
不是兄长武安国又是谁?
“哥!”
武安溪欢喜地叫了一声,向前迎了上去。
到了武安国面前,她就像小时候一样,习惯性地伸手牵住武安国的衣袖,神情异常亲热。
武安国宠溺地揉了揉武安溪的头发:“安溪,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你可好好吃饭了?”
武安溪直接翻了个白眼:“我早不是小孩子了!”
武安国一边向前走,一边侧头看着妹妹,摇头道:“你还是这么瘦,一看就没有买肉吃。”
武安溪也摇头:“我买了呢,三五天就吃一回!”
兄妹俩一起走进正屋。
武安溪这才放开武安国,跑去厨房舀了一碗水端过来。
“哥,喝水!”
武安国刚刚解开放在桌上的包裹,回头接过那碗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带了什么回来?”武安溪看着包裹。
“自己看吧。”
武安国将包裹的布展开,露出大大小小一堆银锭,以及许多铜钱。
此外,是一卷叠得方方正正的布料。
这布是染成黄蓝两色的,一看就是给女子穿的。
武安溪心中欢喜,却又摇头叹气:“哥啊,你买这些布料做什么,我又不缺衣服穿!”
“快夏天了,总要做一身夏天穿的衣服吧。”武安国拿起那些布料,不由分说塞进妹妹怀里。
武安溪撅了撅小嘴,却也知道兄长的脾气,只好将其抱进屋里去了。
出来时,看见武安国已经脱下皮甲,在自己搓绳子的胡凳上坐下了。
武安溪搬着胡凳,挨着武安国坐下。
武安国指了指面前的麻绳:“我已经升了校尉,每月都有好多粮饷,你以后不要再搓了。”
武安溪露出惊喜之色:“校尉?这个是将军了吧?”
武安国一边收拾着那边麻绳,一边解说起来:“校尉就是校尉,比将军还是要低一点。”
武安溪听出了武安国的言外之意:“低一点?那再升的话……就是将军了,对吧?”
“本来应该是这样子。”武安国笑了笑,又摇摇头,“但我们没出身,除非立下大功,否则是升不到那一级了。”
武安溪扬了扬小拳头,信心满满道:“兄长武功盖世,绝对可以立下大功的。”
“呵呵!”武安国轻轻笑了笑,心中却是叹了口气。
升校尉,已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为了积功升为将军,他向太守秦周免争取了清剿山贼的任务,一举攻灭了十多个贼巢。
但是,上面除了赏他一些钱货,再没有别的表示。
这让他明白过来,他已经触到天花板了。
除非惊人的大功,他立下再多的功劳,也不可能再往上升。
心情郁闷之下,他就决定回来一趟。
一是看看妹妹如何了,二是要去了结一件往事。
“哥,我们去看房子吧!”武安溪想到武安国带回来的那么多银子,就想到了新房子。
武安国略一沉吟,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