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棠垂首应了一声,又问,“华佗前几天还在问,下一具尸体,什么时候给他?”
牛神仙摆摆手道:“最近周围又没死人,哪来的尸体?”
海棠迟疑一下,小声道:“要不,派人去官道上走走,捡一具回来。”
牛神仙想了想:“也好,回头你赶紧安排这事。小心着些,不要走漏了风声,污了我家名头。”
海棠再次应了一声,快步走了。
海棠出了这间屋,径直走向前院。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两名家丁,让他们一前一后地打起火把,便出了牛家大院。
三人在田野里走了小半个时辰,转入一座山谷之内。
沿着谷中的一条小溪,三人进入一片树林子里。
在林中又走了半里路的样子,三人见到好几座茅草屋。
茅草屋呈品字形,在中间围出一小片院坝。
此时虽已夜深,院坝中却还有个燃烧着的火堆。
火堆旁边,坐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
这人看清三名来者以后,戒备的姿态稍稍松懈。
不多时,海棠三人,一起来到火堆前面。
看着壮汉,海棠惊讶地问道:“黄忠大哥,这么晚了,你怎还没睡?”
没错!
火堆边的壮汉,正是南阳黄忠。
一个月前,他听商人说起牛神仙的大名,便带着久病的独子黄叙前来求医。
然而,他很快就看出,那个牛神仙是个假神仙!
一怒之下,他差点当场就把那厮宰了。
牛神仙惊惧之下,只好把真正的神医供了出来。
真正的神医,自然就是华佗。
这时候的华佗,年已43岁。
他彻底放弃了仕途,打算好好钻研医道。
为了探究人体体内的机密,他就与牛神仙进行了“合作”。
他隐身幕后,为牛神仙的病人治病。
牛神仙为他提供食宿和新鲜尸体,并尽量不打扰他。
平日里,华佗这里只有华佗本人,以及牛家派来照料他的一名男仆。
因为黄忠父子的前来,这里才又多了些人气。
黄忠也是大家族出身的人,虽是远房庶支,但也有些傲气。
本能地,他就不想回答一名小侍女的问话。
但是,心中的苦闷,让他忍不住很想找个旁人来倾诉:“或许是天气凉了,叙儿的病情又有反复。我心不安,睡不着。”
海棠点点头:“哦,那得注意着些,千万别着凉了。”
她向暗沉沉的几间茅草屋看了看,便在火堆旁坐了下来,对同来的两名家丁说道:“你们回去吧,天亮以后过来接我。”
两名家丁点点头,结伴走了。
黄忠冷哼一声,道:“看来,牛神仙又骗到一个富人了?”
海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并不作答。
事不关己,黄忠也没有追究。
二人望着燃烧的火堆,各自沉默。
……
李二返回家中的时候,时间已是半夜。
他刚想进屋,便见黑夜里蹿出一个黑影。
李二刚刚摆出戒备姿势,便见那个黑影压抑着嗓门说道:“二哥,是我!”
李二向尚还亮着油灯的草屋里看了看,低声道:“你有何事?”
李五快步走过来,探手夺过李二手中火把,扔到地上踩灭。
随后,他拉着李二,摸索着走向远处。
“好了,这里离那边够远了。有啥事,你说吧?”
李二大略预感到了什么,心中有些不耐烦。
李五低声道:“哥,我想做一票!”
李二心中一跳,立即沉声道:“我不同意!”
顿了顿,劝道:“弟啊,那人先后给了我们十几贯钱,这已经足够多了。不要说给你娶媳妇,便是你我此后几年里面,都可以衣食无忧了。”
“嗬嗬!”李五发出两声嗤笑,“几年以后呢?”
李二不悦道:“本就是凭白得来的钱,你还指望用一辈子不成?”
李五道:“二哥,你先别劝我,听听我的考虑。”
李二暗自叹了口气,决定权且听听。
李五拉着李二并排坐下,这才说了起来:
“二哥啊,你该明白,这个世道,好人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若不是我们兄弟当年扮作强人,把二嫂的父母全杀了,二哥又如何能与二嫂走在一起?”
“所以,遇到合适的时机,就一定要动手!”
“在我看来,眼前又是一个机会。”
“那一行人,除了那三个小东西,那一男二女,全都有大家气度。”
“这一点,想必二哥也看出来了。”
“刚才,我扒着茅屋的缝隙,偷偷看了一阵。”
“留下那个女子,在洗了手脸以后,白净无比,美若天仙!”
李二听到这里,直接打断了李五的话:“你若想留下那种女子,我坚决不同意!哪怕你玷污了她,也会招来灭顶之灾!”
李五默然。
黑夜里面,传出他的粗重喘气声。
显然,李五真有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