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看着朱远章。
朱远章此刻心情复杂极了,生气是肯定的,可知道这愣头青是冲着朱钧来的之后,他心里突然有些不服气了。
自己这个皇帝你不拜,反倒是绕弯子去拜自己儿子?
岂不是本末倒置?
王守阳越是崇拜朱钧,他就越是不服气。
朱钰话仿佛又在耳边回荡,好似再说他做错了一样。
有那一刻,朱远章甚至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你可想清楚了,这一次倘若咱答应了,日后你便再也不能走科举这一条路了,届时,纵然你有再大的才华,咱也不能用你!”朱远章冷着脸道:“你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拒绝的是什么!”
“草民想的很清楚,人生在世,不只是做官,草民内心有无数个问题,无人可以为草民解惑。
唯有威海王殿下可以让草民内心不再彷徨。
是十年如一日的做一件事,还是每日过的精彩,拿草民还是选择后者!”王守阳五体投地道:“陛下是掌握天命的圣天子,纵然草民不能为陛下鞍前马后,却也会在陛下看不见的地方,为大业效力。”
话落,王守阳内心说不出的紧张,说不怕是假的,他又不是傻子。
他可以料见,父亲若知道他拒绝了任命,怕是会气死。
所以他也想好了,若是皇帝同意后,他就收拾细软,直接北上,去威海卫。
免得老爹冲过来揍自己。
“疯了,你真的疯了!”宋廉怒骂道:“你对得起你父亲的栽培吗?”
骂完后,他本想向朱远章求情,可转念一想,这小子说自己胜之不武,自己若是在为他求情,在别人眼里,难免有内幕。
所以骂完之后,他只能忍住心中的怒火,不在看他。
众人都冷冷的看着王守阳,在他们看来,这王守阳是自废前程,朱钧已经就藩,日后也就那样了。
跟着朱钧能有什么出息?
不过这小子口出狂言,也该让他长点教训。
所以,有不少人站出来,“陛下,王守阳藐视朝廷,藐视圣恩,理应严惩!”
“不错,王守阳蔑视科举,不尊圣人,理应剔除功名!”
一时间,群情激奋,都站出来攻讦王守阳。
欧阳伦心中只觉得王守阳愚蠢,这人傻子吧,这多好的恩赐啊,居然想跑去追随一个藩王?
藩王再好,还能有皇帝好?
简直愚不可及。
张至忠也是眉头紧皱。
朱远章也烦的不行,再加上近日来,各种不顺心,也让他越发的不耐,“行了,都别吵吵了,既然他不愿意为咱所用,咱也不勉强他。
不过他今日无视咱的好意,轻慢科举,那就剥脱他的功名,永世不得科举。
后进的榜眼探花,都往前一名,第四名列为探花!”
话落,欧阳伦都被巨大的惊喜给砸蒙了。
自己这个榜眼,居然莫名其妙就成了状元了?
虽然捡了便宜,可状元就是状元!
第四名更是欣喜若狂。
那可是探花啊,差一名就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王守阳苦着脸,这下好了,连功名都被剥夺了,老爹知道了,还不气死?
得抓紧出宫,抓紧走了。
“谢陛下圣恩!”王守阳道。
“下去吧!”见王守阳脸上藏不住的喜悦,朱远章内心说不出的火大,可见这人到底有多离经叛道了。
王守阳起身,又看了一眼宋廉,拱手道:“宋学士,小子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说完,他取下身上的大红花,丢到一旁,大步走出奉天殿。
名利场,他不在意。
他王守阳一生,只需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即可。
朝廷这些人,都不如威海王一人。
功名利禄又如何?
且让时间看,世人究竟记得谁更多一些。
而与此同时,坤宁宫中,马皇后道:“怎么还没有消息,任命还没结束吗?”
朱素芯也有些着急了,不过嘴上却道:“母后,今日任命,肯定还要宴请的,哪有那么快!”
朱素莹打趣道:“这还没定下来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朱素芯羞的直跺脚。
可这时候,马皇后的贴身太监来,满脸苦涩的道:“娘娘,不好了,奉天殿出事了!”
马皇后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出什么事了?”
太监将事情说了一遍,“现在那王守阳已经离宫了,陛下剥夺了他的功名,而且永不录用,也不许他日后再考科举!”
“你说什么?”
朱素芯脸上的笑容没了,“他是不是疯了,好好的翰林院不进,非要为了一个疯王丢掉自己的大好前途,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素芯!”朱素莹脸色一变,见妹妹一口一个疯王,急忙提醒她。
可朱素芯现在压根就没想到这一点,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人人都喜欢那疯子,就连自己看中的男人,居然也要去追随他。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那疯子有什么好的,他再好也不过是个藩王而已,怎么,难不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