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正长叹一声,“千万不要让父亲知道,还是先派人去打听清楚那孽障为何要跪在吴王府门口。
若是得罪了吴王,就任由他自生自灭。”
邓家其他几个人都是点头,现在吴王可不好惹啊。
这位爷可是被陛下,皇后,太子宠溺着。
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谁都不能拿他怎么着。
而与此同时,朱远章也收到了消息,拱卫司的人遍布应天,每日都会搜集宫外发生的一些事情供朱远章消遣。
一来,是可以随时知道宫外的事情,不至于让臣子蒙蔽视听。
二来,这也是一种消遣解压的方式。
三来,若是民间有不平事,他也可以出手整治。
“邓家老五,跪老六府门口了?”朱远章皱起眉头,“知道什么事情吗?”
蒋环想了想道:“吴王殿下在城北开发,那邓五,纠集了不少人,从百姓手里弄了千套以上的房子,哄抬价格。
又找了个张姓举人做牵头,自己则是躲在后面。
前两日,迁都之言甚嚣尘上,很多人都慌了。
吴王府宣布不再开发城北,那些买了房子的百姓,倒是从邓五等人手里得了不少好处。
此番吴王府不再开发城北,导致城北房价回落,所以......应该是急于出手房子,这才跑去跪求吴王接手!”
“哼!”李世隆冷哼一声,“不学无术,邓俞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子嗣,真是蒙羞!”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朱钧要提前散迁都的消息,不单单是为了更好的宣传凤阳,同时也是整治这些人。
他就怕朱钧吃亏。
而且上一次收拾了徐安等人后,迁都消息发出去后,居然无人敢过来询问。
似乎都默认了朝廷的决定。
这很好,替他省去了大量的麻烦。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朱钧是有大功劳的。
他本想让人去提醒一下朱钧,可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一种考验。
“陛下,可需要微臣去提醒一下殿下?”
“不用了?”朱远章淡淡道:“咱相信老六!”
“是,殿下胸有沟壑,必然不会被邓五那等小人给蒙蔽了!”
......
邓奴从上午跪到了下午,冷风吹得他是直打哈切,一双腿早就麻木没了知觉。
身体上的难受,都比不了内心的痛苦。
“六爷啊,求您了,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邓奴受不了了,决定主动出击,“六爷,邓奴知错了,见见我吧!”
可即便他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朱钧也没有出现。
反倒是引来了侍卫的警告:“再鬼哭狼嚎,就滚!”
邓奴那个憋屈啊。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都不带正眼看他们的。
同时,他内心也是越发的愤怒,恨不得马上离开。
可转念一想,他都跪了这么久了,要是半途而废,岂不是白费功夫?
现在他跪这里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若走了,只会引来众人的嘲讽。
“好,我忍,朱疯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坑死你!”邓奴拧了一把大腿,生生忍了下来。
朱钧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看了看外头,天已经微黑了。
一旁当枕头的汤秀灵也睡得迷迷糊糊的。
感受到动静,也是微微睁眼,便同朱钧来了个对视,顿时惊醒过来,下意识的‘吸溜’了嘴边的口水。
她尴尬的不行,“殿,殿下,奴,奴错了......”
其实抛开廖全那段不说,从样貌来说,汤秀灵没毛病,方才那迷糊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可爱。
朱钧伸了个懒腰,脑袋离开了少女的腿,汤秀灵这才觉察到自己没有直觉的大腿,咬着牙跪坐起来,就要为朱钧穿衣。
“邓奴还在外头?”
“回殿下,还在!”汤秀灵道。
“下次本王睡着了,你也可以躺着休息!”朱钧说了句,赤脚走下了地,踩在地毯上,抓起一旁的衣服,穿了起来。
推开房门,也不管汤秀灵,径直离开。
一阵冷风吹进来,汤秀灵不由打了个寒颤,她只穿了极为轻薄的衣服,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表情有些哀怨。
似乎在怪朱钧丝毫不怜香惜玉。
当天晚上,朱钧依旧没有见邓奴,吃饱喝足后,就去跟沈冬儿谈情说爱了。
邓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又冷又饿,手放在袖子里,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胸腔里。
他心里已经恨透了朱钧。
朱钧越是不见他,他就越是跪这里,这反倒是激起了他的倔强。
有本事,朱钧就让他跪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