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汤鼎还不走,朱钧皱眉道:“岳丈,你还有事?“
汤鼎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你今天很不对劲啊!”朱钧道:“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找个医生给你看看?”
“不用!“汤鼎摇摇头,“你说实话,你想造淮河大桥到底有没有把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凤阳,之所以会被陛下看重,恰恰是因为那淮河。
若是你造桥,岂不是失去了天险的意义?”
这句话,算是问到了朱远章的心坎里。
朱钧笑了笑,“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可以把大桥给断了,不过,这不是还有凤阳城吗?
现在有桥了,他们必然会从桥上冲过来,只要在桥头埋伏,完全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反而有利于杀敌。
况且,现在淮河河堤正在修建,未来大部分地方都是难以立足的斜坡,而且高度达到五丈,比凤阳城墙都不矮多少了。
所以,他们如果想通过船只过来,只会比以前更难,只需要在台阶处守好,只会更有利杀伤敌方!”
“这堤坝还有御敌的功效?”
“当然,要不让我修建那么高作甚?哪有五丈高的洪水,那凤阳城早就没了!”朱钧道。
朱远章想起那堤坝,靠河水的那一面,的确是倾斜又无从落脚,而且河水湍急,想要上岸,几乎不可能。
好小子,居然连御敌都想到了。
“岳丈,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担心,凡事都有两面性,这造桥的好处就不用我多说了,日后你就知道了。”朱钧道。
“哦!”汤鼎点点头,旋即又道:“对了,你那个青,青霉素能不能匀一些给总管府!”
“可以是可以,不过总管府没有大医会使用这东西,这青霉素可不比一般的药物,有些人会有严重的过敏反应,一旦过敏,会死人的!”朱钧严肃道:“而且,这药很难量产,成本很高的,那小小一支,不知要耗费多少材料。”
“你都舍得放在医院,赔本给百姓使用,怎么舍不得给我?”汤鼎佯装愤怒,“感情在你眼里,我还不如百姓是吧?”
朱钧哭笑不得,“岳丈大人,瞧你说的,你是我亲岳丈,我能不把你放在心上吗?
只是百姓苦啊,又没什么银子,一般去医院打针的,都是大医没医治好,病情加重的病人。
说实话,一针百文,是纯赔钱,现在每天都要消耗二百多支,等于我一天就要赔六七百两银子,一个月下来,那就是一万多两!
这还没算上,医院维持的费用,大医,护士的月钱,百姓看病那点钱,堪堪够发他们的月薪。”
“既然是赔本生意,那你还做!”汤鼎又问道。
“有句话我很喜欢,宁愿架上药生尘,但愿世上无病人,如果你把治病当成一门生意,又有几个百姓真正看得起病?
那不是让他们等死吗?
就算他们小有积蓄,看好了病,掏空了家底,一家人都不要过了。
这不是我的初衷。
所以,医疗不能以赚钱为出发点。
现在赔钱,是一时的,等日后医疗中心找到更好的培育方法,就能够降低成本。
只要医院的营收和开支能够维持平衡,这就够了。
我是喜欢银子,但是让我去赚病人的钱,我良心过不去!”
汤鼎眼神复杂的看着朱钧,以前怎么没看出这小子有如此胸襟?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
他觉得,廖家小子跟朱钧一比,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汤秀灵真的错过了一个非常好的郎君!
朱远章脸上笑意越发的浓,心中道:“好一句宁愿架上药生尘,但愿人间无病人,说的太好了!”
他想起了自己幼时,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去,根本就看不起病呐。
若是那时候凤阳便有医院,他的亲人还会死去吗?
不就是打杂吗?
还能混一顿饭呢,多好啊!
“这么做值得吗?就好像你修路,那种程度的路,就算京城都没有,你却铺在了荒郊野外,乡郊!”汤鼎道。
“铺路修桥,是基础建设,同样不能以利润为出发点,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不是一句不值得就能概括的。
同样如此的,还有教育,我为什么要设立学堂,让男女皆可读书?
甚至不收束脩,因为孩子是未来。
我能拿未来做生意吗?
那样的未来,能是什么好未来呢?
所以,基础建设,教育,医疗,是不能以利润做出发点的,做这种事,势必是要花费大量的钱银。
可收税,不就是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就拿修路搭桥来说,一旦完工,造福的是当地的百姓,路过的行人,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