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要是真的要追究,是不会把汤鼎召回的。
除非镇物案彻底爆发。
而目前,他并没有收到有关的信息。
进到吴王府,李善仁叹了口气,他现在这种状况去插手这破事,很容易把自己给搭进去。
胡国庸见李善仁不搭理自己,脸色阴晴不定,只以为李善仁是故意拿乔,待价而沽。
他不由的想到了李善仁的妻儿,目前能够威胁到他的也只有这个了。
他是真的不愿意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毕竟传出去不好听。
而且,一旦动了他的家人,怕是不死不休了。
所以,胡国庸很纠结。
是夜,李善仁正在批阅学生写的文章,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敲响,“李先生,凤阳来信了!”
说话的,还是朱钧给他配的那个士兵,这些日子一直都跟着李善仁。
李善仁揉了揉发花的眼睛,“进来吧!”
那人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了李善仁,“天色不早了,先生早点休息!”
“呵呵,我看完最后两个学生的文章就休息!”李善仁笑了笑,“你下去休息吧,不用守了!”
那士兵也没说什么,告辞退了下去。
李善仁看了看封面,是李其的来信,又检查了火漆确认没有开封过,这才小心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不看还好,这一看,李善仁惊呼出身,“什么?镇物案真凶查出来了?吴王要求我们把缺少的银两补上!“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走之前,他明明提醒过朱钧,没想到朱钧直接给他来了一记狠得。
镇物案也不遮掩了,直接擒拿工匠,审问出了一千五百余处有镇物的地方。
然后取出镇物,修补建筑。
这办法,虽然笨拙,却也是效率最高的办法。
一旦取出了所有的镇物,那么中都皇宫就能住人了。
水患迟早会消失的,陛下到时候一迁都,不知道会影响多少人的利益。
他哑然失声,只觉得朱钧横冲直撞,但李其信中的一句话则是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殿下引而不发,望爹知晓,殿下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这些证据一旦引出,将会杀的人头滚滚!”
这是李其的原话,李其还劝他,让他把银子补上,朱钧可以既往不咎。
李善仁坐在那里许久,才幽幽道:“懂了,吴王背后,是陛下和太子啊,吴王是没有这般城府的,必然是太子的授意。
太子是想保下那些人,这才假借吴王之手,若是继续负隅顽抗,吴浪和薛洋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李其信中写的特别详细,比吴浪写的求救信还要详细,他想了很久,才明白,朱钧蛰伏月余,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放松警惕。
那宋忠也是个伶俐的人,知道这一次在和光同尘,就死定了,他也是破绽之一。
“是了,吴王是最合适的人选,没人比他更合适去做这件事了!”李善仁叹了口气,“难怪吴王去凤阳,陛下没给他选择文武大臣,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连我都被瞒过去了。
吴浪、薛洋,必须得死,他们不死,那三千余百姓的死就没法交代。
他们想让工匠代替他们死,可吴王不许啊!
到时候闹大,整个朝堂都要杀的血流成河。
陛下可不是因噎废食的人!”
李善仁苦笑一声,将信烧了,心中有了决断。
说实话这些年,他的确置办了很多产业,有时候就算他想清廉都没用。
他若是不收别人的礼,送礼的人如何放心呢?
多的不敢说,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只不过,这二百八十万两,不能都让他一个人出了,参与这件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得把银子吐出来!
李善仁冷笑一声,开始研磨写信。
他一口气写了二十余封信,这才作罢。
第二天一早,就让人偷摸着送走。
而汤鼎也是一夜未眠。
他收到了朱钧的信,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除此之外,宫里也来了圣旨,让他去凤阳,掌管淮西总管府,协助朱钧。
“他娘的,千里当官之为财,老子又不是那种清流,不收银子怎么成嘛!”
汤鼎烦躁的道,他不是圣人,但是他自诩比其他人贪墨的少。
甚至因为贪的少,还经常被那些人弹劾,栽赃陷害。
在凤阳修建中都,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民脂民膏拿在手上,凤阳百姓却水深火热。
被百姓戳脊梁骨的日子不好受。
“给给给,老子全给了还不成嘛,就当支持女婿了!”汤鼎叹了口气,把汤秉义叫了过来,“去府库里,把八成的银子全都提出来,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