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放学的杨乐歆察觉到了朱璃遇到的危险。
她当晚并没有什么钢琴课,离约定的时间也为时尚早。因此,心怀愧疚的杨乐歆在帮朱璃买完探望的食品以后便远远跟上了她的脚步,想要看她上了车离开才算放心。因为知道朱璃回家的路线,所以杨乐歆自然的推断出了她的目标地点。
但就在这时,她的警惕让她察觉到了异样——救下了朱璃性命的那点异样。
有人在自始至终和她一样,远远的和朱璃保持着一定距离。几乎是立刻,她想起了那个杀死朱璃父亲的人。她不得不提前做出所有的完全反应,因为即使观看尸体的距离尚远,她也可以从几人的反应中分辨出,这中情况并不寻常。
她当然知道陆遥和宋乔雨的身份并不一般,不只是因为陆遥奇怪的入学时间点和唐千的邀请,更是因为她本就关注着唐千的动向,自然也能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自己发现一些异常的会面情况。
杨乐歆有着自己的一个探寻真相的角度。而最终,她选择秘密的以自己“蒴果”的身份,把所有的线索交由保护着唐千的三队警官处理。
“探寻真相和踏足真相有着明显的界限,庆幸的是‘蒴果’最终懂得了这个分寸。”梁安摇了摇头,结束了自己的这段讲述,“果然是官宦子弟,虽然觉得自己很能耐,但关键时刻还是有些分寸。”
江秋却尚有疑虑:“所以你找杨乐歆谈过了?”
“说的并不多,但该说的都讲的明白。”梁安眯了眯眼,“又不用追责,确认一些事情的细节足够了。或许想要真正让唐桦……杨乐华的身份和过去拼凑完全,还需要其他的功夫。年轻人想法多,也确实很难捉摸的透。”
“比如唐千?”
梁安转头看过来:“怎么又提他?”
“你们最后一次行动的案件流程,我很在意。”江秋把手放在膝盖上,瞟了一眼桌面上的资料,“为什么要带上唐千一起?发个消息的事。我觉得你是有其他的打算。”
这回他又用的不是“你们”,而是“你”。
梁安干咳了一声。
“我只能说,换个人不敢这么办事。”江秋转头看过来,对上梁安的视线。
“主要的行动不是我在实地操控,这你得拿去夸夸他们三个。”梁安象征意义的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用那里正在享受人生的陆遥代指所有几个人,“唐千,他也确实是个特殊的孩子。他的信任是暂时的,只是‘信任我们目前和他利益一致’。本质上,他仍然对整个警察体制并不信任,因为既定存在的事实,也因为无法扭转的死亡。”
江秋接过了他的话茬:“所以你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他带上,就是为了那么一点信任?”
“只是顺带,就像我办案能够想办法带上你一样。三队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领域上的精英,足以面对很多问题,这是我的资本。”梁安却说的很自信,“作为合作伙伴,总得让别人有点诚意。像唐千这种能把秘密藏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你很难想象不解决他的疑虑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发展。但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了。”
类比总会让人产生联想。
“所以,你对我究竟是怎么看?”
梁安似乎没想到江秋居然开门见山,也是愣了一下。
“一个口口声声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却毫无顾虑的使用着他的财产,并且不忌讳自己和谐亲近父子关系的奇怪医生。”江秋眨了眨眼,仍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采,却一字一顿的说出了长时间以来自己说出的最长的一段话,“没有恨意,又对致人死亡这种邪恶的执念非常之深。梁警官,以一个专业的刑警角度,把我和我父亲当做潜在的加害人和受害人的情况下,这是一种怎样的犯罪心理?”
“……你可别为难我了。”梁安沉默半晌,苦笑道。
江秋却很执著:“这也是我的开诚布公。”
“你开诚布公,我绞尽脑汁。”梁安傻了眼,毕竟少见的出现了自己被别人为难的情况,“你自己评评理,这是不是对我不太友好?”
江秋低下头,想象了一下。
“也许吧?”他于是又补充道,“那你告诉我你下一步的计划,以后你做什么我就配合。这样应该就可以不为难你。”
作为骗人的老手,梁安隐约感觉这里面似乎藏着一些文字游戏。但他也没有多作分析的兴趣。
“这么些天,我也确实发现了一些线索。”梁安终于坐下,用手肘撑着桌子,俯身神秘道,“关于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呢,有个像是三流小说里反派角色的中二名字——叫做巡夜人。”
他顺手还打开了一旁电脑的显示器,上面继续播放了刚才离开的陆遥之前看的直播内容。
江秋突然被人靠近,一时习惯性的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坚持住社交恐惧的症状,凝神审视的看了看显示器的屏幕,一时疑惑道:“梁安,你想让我看到什么?”
休息室里,陆遥把刚刚在微波炉里热好了的面包塞进嘴里,全神贯注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上掌机的游戏上,各种按键操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停。
比赛已经结束,现在是赛后的颁奖环节,正在立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上直播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