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浓:“伽罗,你现在闭眼是为了什么?莫不是约定的期限一到,你连看,都不想看到我了?”
伽罗睁开眼,那双仿佛能洞察万物,看穿生死的双眸少了冷冽的疏离感,多了几分情愫。
“贫僧并未不想见到施主,只是朝夕跟随施主,现在要切断这份牵连,贫僧有些许不适。”
数月的时间,足够养成习惯。
好不容易养成的习惯,接下来又要改变,不适应再所难免。
苏玉浓:“我还以为伽罗大师不愿意承认这份不适。”
伽罗:“天地唯心,贫僧既然对女施主有了莫名情愫,那就该直视内心。”
“逃避,从来不是解决的办法。”
苏玉浓:“大师既然会因为要跟我断联而不适,那何不继续跟在我的身边。随我看人情冷暖,世事无常。”
伽罗跟着她的头一天,苏玉浓就知晓会面对这一天,现在真面对了,她还是觉得心里空。
若是他不再如影随形的跟着,那么身边就少了个武力高强的后盾,往后在危险里行走,直接少了重保障。
伽罗:“虽有情愫,但贫僧更愿意待在护州寺参禅。”
“苏施主,往后风雨路,且自珍重。”
伽罗眼里那丝好不容易有的波澜散尽,又变成了曾经的活佛。
依然对这世间万物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再干预。
苏玉浓:“伽罗大师也要珍重。”
她依然想留住他,拦下她,可她自知做不到。
伽罗一步一步的走出护州寺的大堂,走动间,步履生莲华,周身有佛光。
显然,他于佛道一途,又有进益。
“这可都是我的功劳啊。”
苏玉浓不由得如此低语,语气里竟是自豪。
她现在当真是骄傲,贼骄傲。
骄傲之后,她将从山下带来的贡品放在佛前,这才转身回护州寺的禅院。
该去见凤阳歌了,见那个比师父还厉害的男子。
禅院的梧桐树结了果,因为苏玉浓在扶桑树四周放了蝶蛊的缘故,树上的果子依然能食用。
凤阳歌这会儿手里抓着大把果子,从树上飞跃而下。
恍若月霜白雪的长发,闪着冷冷的光泽。每一根发丝都像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流畅而细腻,散发着冷冽而清新的气息。
苏玉浓每次来见他,都会为他的容貌而惊艳倾倒。
“凤前辈,可需要晚辈将你刚刚摘的果子拿去洗了?”
凤阳歌:“摊手。”
苏玉浓乖乖把收摊开。
红彤彤的果子落在她连掌纹都精细的手上:“去洗。”
苏玉浓便从院子的水井里打出桶水来,将果子洗好放玉盘里。
“前辈,你之前泡茶的茶具呢?”
她到来之后,眼睛都把周围看完了,结果就是没找到茶桌茶具。
从前那么喜欢泡茶的人,现在忽然不泡了,可不让人想问那么两句吗?
凤阳歌:“都已经可以将茶泡得很好,能让你喝着都觉得好喝了,本尊还泡什么茶?”
他从玉盘里那果子吃,雪白的睫毛随风颤动,似乎在诉说着他神秘而悠远的过往。
苏玉浓:“原来我对您来说至关重要啊。”
凤阳歌:“你与本尊初识的时候,不就知道此事儿了吗?”
苏玉浓:“知道,但那会儿只觉得重要,不曾想重要到这个程度。早知道这样,上次来见你,我就该说那茶不好喝。现在过来,还能够喝上您泡的好茶。”
凤阳歌:“本尊不泡茶了,你可以泡。”
苏玉浓:“茶具在哪儿?茶叶在哪儿?”
跟凤阳歌对坐,不喝点茶都叫人觉得不习惯。
必须喝,必须喝。
凤阳歌挥了挥衣袖,立刻就有茶桌茶具茶叶瞬移到眼前。
“在这儿,你泡吧。”
凤阳歌俨然对泡茶没了兴致,但他看苏玉浓泡茶的兴致却很浓。
身着薄雾轻纱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让万物为之动容。
“小玉浓,瞧瞧你这泡茶的样子,全是些花架子,好看归好看,但是泡出来的茶一定不好喝。”
凤阳歌看着她笑,他的笑容像是冰雪消融那一刻的清新,让人惊艳。
苏玉浓也朝着他笑,却带着深深的寒意,看他的眼神更是如同在嗔怪。
“你如今的茶艺变得比以前好,你就来嘲笑我,凤前辈,您这个当人前辈的人,当得是不是有些不合格?”
她怨怪他,觉得他人不好。
凤阳歌:“本尊要怎么样,才会让你觉得像个前辈?非得跟其余人一样端着,你才觉得像吗?”。
他的话语像是天籁之音,悠扬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