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当在下是懦夫,在下也不介意。”
苏玉浓点着他的额头:“你可真是油盐不进。”
“让姑娘失望了。”
“也不曾很失望。早知道你是木头。”
“苏姑娘,在下……”
他的话被苏玉浓伸过来的手指堵在唇边:“我还有事儿需要你帮忙。”
“姑娘请说。”
苏玉浓松开他的脖子,把他带来的汤饮尽:“李哥哥,跟我进屋,接下来要让你办的事情,还需要耗费你点时间。”
他跟着她进屋,哪怕有太子的眼线盯着,他也未曾介意什么男女大防。
进屋后,苏玉浓拿出副早早画好的画轴摊开,一副画到一半的美人出浴图出现在两人眼底。
“李哥哥,我想请你为这幅画着色。”
李易:“在下不擅丹青,尤其是不擅长这般的丹青。”
苏玉浓在桌子上铺开各种颜料,还用画笔沾了朱砂,将其放进他的手里,并将他的手捏住:“你擅长。你不通风月,但你极为擅长勾画美人图。去年你匿名放在奇珍阁的四季美人图,拍出了一万七千两银。”
“李家哥哥,你就当帮帮我?”
李易:“在下可以帮你,但你准备用这副图作甚?”
苏玉浓:“九王大选妃之后,便是启帝选秀。如今的选秀图应该在逐渐呈递到御前。我想将这幅画,混进选秀图里。所有人都盘算着榨完我的利用价值之后,将我送给启帝。我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你想让父子相争?”
苏玉浓:“争与不争,还得看李哥哥的画技,有没有高到启帝瞬起夺美的心思。”
李易:“姑娘先放手,在下替你为这画着色。”
“探花郎,你请。”
苏玉浓松开他的手,替他磨墨添香。
李易很快为那副图上好了颜色,图中的美人变得更美更魅,还多了几分飒。
“补好颜色了,你打算让何人替你将画混进选秀图?”
苏玉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李哥哥,你都已经替我修好画了,这卷美人图,就麻烦你了。”
“苏玉浓,我若帮你,太子知道后,不会给我好果子。”
“李易,这点事儿你都办不好,你迟早得死呢。”
苏玉浓卷好画,双手捧着,举到他的眉前。
“此事,在下替你办了。”
他收了画,未曾说告辞,便直接离开苏府,离开她的庭院。
……
院落里,蝶舞翩跹,夕阳将花树上的果子照得越发通红鲜亮。
苏玉浓就着窗外风景,以及面前摆放的笔墨纸砚写起了戏本,这一写,就是夜半三更。
“呼呼呼……”
屋外吹着风,窗户外树影如鬼魅。
屋内点了烛火,也烧了炭盆,她依旧觉得微冷。
冷啊,在夜里,她总是会想起上辈子黑夜里的血腥味。
心里不暖,身体也就总觉得发寒。
就在她起身添衣的时候,她之前坐的位置多出一个人来。
金丝织就的衣裳,头戴明珠发冠,一手拿着她写的戏本,另一只手拿着大厨熏烤的羊腿。
“白千算,我的闺院现在成了你家吗?你时不时的就往我这儿跑?”
她没有不待见他,但对他总是深夜出现,打扰她休息心有不满。
“你这儿风景好,还有反季水果吃,时不时还能偷听些权贵秘闻,我喜欢得很。把你这儿当家也无不可。”
苏玉浓走到他旁边,拿出那把镶嵌各种宝石的匕首,刃面朝着羊腿,刷刷几下就切了盘肉。
她最近脑力和体力消耗都大,饿得也比较快。白千算不吃东西还好,他一吃东西,苏玉浓也就想跟着吃些宵夜。
薅了烤羊腿,她就在旁边安静的坐着享用。
白千算看她写的戏本,却看得情绪起伏。
“苏玉浓啊,苏玉浓,你这戏本写出来是想给谁看?”
白千算只翻了几页,就觉得这戏本不简单,绝不会是单纯的戏文,里面隐喻不少。几乎每一段,都意有所指。
苏玉浓:“今儿哪位皇亲国戚来了我的院子,我就给谁看。”
“那可不少。”
“是不少。我到时候会给他们一人寄一份这个戏本。”
周贵妃,太子,温折枝,人手一份。
白千算:“不是专程为太子写的?”
苏玉浓:“是,也不是。不过,我觉得应该只有太子和折枝恩公能够看出其中隐喻。”
白千算:“你在戏文里点出温霖跟西蛮王接触,透露周贵妃想认小七为儿子,还说出曾经遇到高人,说北山某处有金矿。苏玉浓,你这是要给太子送人头,还送钱啊。”
苏玉浓:“怎么不是给我折枝恩公送人头,送钱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我心里,折枝恩公的地位比太子更重。”
“温折枝犯不着为你隐喻的金矿大动干戈。复宠的温霖,还有你那七师兄,他也没看在眼里。这戏文里带出的人头和金矿,想必都会落在太子的手里。”
“白楼主说对了,但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真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