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谢长宁落泪,徐缙初更是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谢长宁抽泣着对他伸出手:“有手帕吗?”
徐缙初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只手帕递给谢长宁,然后又观察着她的神情。
见她擦过眼泪之后神情有些缓和了,便说道:“长宁,天色不早了,跟我回驿站吧!”
谢长宁点头,将手帕收起来。
徐缙初见状,微愣了下,随后便带着谢长宁进入了驿站。
驿站的人给徐缙初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小院,虽然不大,但胜在东西齐全,房间整洁。
徐缙初本想让谢长宁入住正房,但谢长宁不愿徐缙初再搬来搬去,便随意要了个厢房住下。
好在徐缙初此次出行带了些婢女,所以给谢长宁收拾厢房倒不怎么麻烦。
就是衣裳方面,婢女的衣裳徐缙初自然舍不得给谢长宁穿,他便只好连夜去了城镇上给谢长宁买了些衣裳回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谢长宁此刻正坐在榻上小憩。
这几日奔波实在疲倦,但身上没有换洗的衣裳,她也只好先在榻上坐下,但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便睡了过去。
“是我。”徐缙初捧着衣裳站在厢房外,等着谢长宁来给自己开门。
没多久,谢长宁便走到门前,把门打开后便见到徐缙初脸上有些薄汗,她顿时便猜到徐缙初定是骑马奔波而来。
他为了让她能早些梳洗,匆忙骑马去镇上又匆匆回来,本来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赶路,今日又这样奔波,实在辛苦。
他对她的心意,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是那般炽烈。
可惜……
谢长宁心中叹息:“徐缙初,你为我做这么多,真的就没想过一腔深情被辜负吗?”
可惜这句话,谢长宁只敢在心中说,却不敢问出口来。
“衣裳我买来了,丫鬟等会便会给你提来热水,你早些梳洗休息,明日可以休息一天,我们后日再赶路。”徐缙初把衣裳递给谢长宁,然后又趁着月光离开了。
他身影挺拔,在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谢长宁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词——君子如玉。
她很少这般仔细观察着他,也很少发现他为她做出的改变。
她依稀记得,与徐缙初初遇之时,他多爱穿深色。可后来,不知为何他突然改变了自己过往的穿衣风格,改穿白色、月白色长袍。
而且他今日的背影,像极了诗中所描述的君子模样。
他似乎……在朝着她所喜欢的方向去改变!
想到这儿,谢长宁不禁攥紧了手中的衣裳。
她又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丫鬟们提着热水过来,她才跟着又进入了厢房。
徐缙初很贴心,给她买的衣裳都是镇上能有的最好的料子。
谢长宁皮肤细腻,稍有些粗糙的衣裳便能给她磨出红印来,所以从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她的衣裳用度上,其实是阖府上下最好的!
梳洗之后,谢长宁便问丫鬟要来了纱布和金疮药。
她手臂上的伤已无大碍,就是腿伤还需要修养。
之前她的衣裳虽有些破,但至少将伤口盖住,而她走路也很慢,没有让徐缙初察觉到什么异常。
不然以他的性子,当场就得召集人去那白渭山把那些匪徒给剿了!
她不愿他如此做,他此行被许多人盯着,不该为了她太过张扬。
带她进入驿站就已经会引人怀疑了,若是真去那白渭山,只怕……
而且那些劫匪杀人越货的举动如此熟练,想来是做了不少次。
他们都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徐缙初若是贸然前去,也不一定能占得了多少便宜!
将之前的伤口处理好之后,谢长宁又想起了那枚印章。
她将印章拿出来,仔细看了看,愈发觉得之前进入驿站的那几个人跟这个印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赤云军的守卫应当知道他们的身份,或许明日找徐缙初应该就能得到一些她想要的答案!
……
翌日,谢长宁还未找,徐缙初就来到了谢长宁的房门前。
他敲了三下门,然后轻声唤道:“长宁,我找你有事!”
说完,就在门外等着。
不多时,谢长宁就开了门。
徐缙初见她穿着自己昨日去买的衣裳,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暴露出了他此时的心情。
谢长宁将他迎进屋内,等他坐下,便给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徐缙初向来不喜欢这些,但到底是谢长宁亲手倒的茶,便是再不喜欢也还是喝了一口。
然后就坐在榻上,等着谢长宁缓缓放下茶杯后,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长宁,你受伤可与那些押送的解差有关?”徐缙初自半月前知道谢长宁的消息后,便一直派人暗中打点。
本想着等自己在青州稳定之后再将谢长宁给暗中接过来,却不想半路谢长宁就出了差错。
他昨日便发觉谢长宁的状况不对,但到底不好直接上手查看她的伤势。
晚间给丫鬟拿了上好的金疮药和纱布,这才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