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芸听到这里,忍不住提醒道:“黄老板,可是有什么对手或者仇敌?”
这费尽心思想让人倒闭,不是竞争对手使坏,就是有仇敌啊。
黄以行却苦笑道:“我这丰乐园能有什么对手?早些年生意火时,能与锦轩阁和水韵楼齐名……但如今,只怕那两家压根就没把丰乐园放在眼里……”
任芸也是这般想的,丰乐园对那两家走高端路线的酒楼是构不成威胁的,毕竟消费人群不一样,实在没什么必要处心积虑地来栽赃陷害丰乐园。
那便可能是仇敌了。
但看黄以行一脸茫然的模样,怕是也没想到自己树了什么敌。
于是任芸便道:“黄老板若是想弄清缘由,大可以派人去查一查那妇人……”
“一个当母亲的,自家孩子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肯定是再清楚不过。若是能查到那孩子确实是有过敏症,你便可以去衙门状告那妇人恶意抹黑丰乐园的名声,说不定那妇人就能招出幕后之人。”
黄以行想了想,随后咬牙道:“行,我便去查她一查!若真让我知道她是故意败坏丰乐园的名声,我定不让她好过!”
“那、那个……”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大桃突然开口,却又犹豫着要不要说。
“怎么了?”任芸问道。
“娘,我觉着那妇人有问题……”见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杨大桃忙解释道,“我不是指故意来丰乐园闹事这事,我是觉着,那妇人待那孩子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对劲……当然,也可能是我的错觉而已……”
杨大桃说着说着,反而越没了底气,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你察觉到了什么?”任芸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她已经猜到杨大桃准备说什么了,但是自己媳妇难得地勇于在外人跟前发表自己的想法,她这个做婆婆的自然要给她鼓励。
接收到自家婆婆肯定而鼓励的眼神,杨大桃一下子就不紧张了,便接着道:
“我只是觉着,如果是我的孩子,我肯定不会像她方才那样,明明孩子都难受成那样儿了,却还推三阻四地拦住不让秦老看病……换做是我,只要肯给我娃看病,我肯定跪都要跪下来谢谢人家了……”
“所以你觉着?”任芸顺势问道。
杨大桃顿了顿,随即说出来自己大胆的猜想:“娘,我觉着那孩子会不会不是她的孩子,比如,是拐来的?”
杨大桃还有一样没说的是,而且那还是个男孩子。
这男孩子放在哪家不是个宝?若是个女孩子,重男轻女不把自家姑娘当回事儿,她还能理解,毕竟这种事实在太多了,就是穷到卖女儿的那都是一大把。
但对自己的亲儿子那般态度,就很值得怀疑了。
虽然杨大桃也知道这个所谓的猜测是全凭自己的臆想,但她如今是一个当了娘的人,最是见不得小孩子受苦,尤其是不自觉地一带入自己的小果宝,那心里就难受得跟针扎了似的。
若是她猜错了,也就罢了,但若她猜对了却不把这事儿说出来,她的良心怕是一辈子都要过不去了。
所以,哪怕受到别人的笑话,杨大桃还是决定说出来。
然而,在场之人却没人笑话她。
“别说你瞧出来了,就是我,都看出那妇人压根儿就不把那孩子当回事的!”
丰乐园的店伙计们纷纷开了口。
“没错,我方才就觉着,那妇人怎么就那般奇奇怪怪的,一边哭喊着她娃遭了罪,一边还不让看大夫……”
“我瞧着那孩子是个尖尖脸儿,可跟那妇人的方脸一点儿也不相像哩!”
“哎呀,这么一说确实是可疑啊,说不定啊,还真不是那妇人的孩子!”
黄以行点头道:“回头我也派人一并查查那孩子的来历便是,若当真是拐来的孩子,那妇人可就是罪加一等了!”
任芸随即笑道:“那便劳烦黄老板费心了。”
“老板娘说的什么话,这事儿本就是我该做的,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黄以行道,“若是能顺藤摸瓜找到故意给我使坏的人,我还得感谢老板娘的提点呢!”
说着黄以行又笑道:“不知几位可否吃过午饭了?若是不嫌弃,便由在下请客吧,就当是报答方才各位对我们丰乐园相助之恩了。”
任芸见他爽快,便也不客气了,正好省得他们纠结中午去哪儿吃饭了。
于是黄以行忙将任芸一行四人招待进了丰乐园。
因着方才那一番闹剧,此时丰乐园里空空荡荡,一个食客都不剩了。
孟掌柜忍不住地一个劲儿的暗暗叹气,因为有几桌客人居然趁着那妇人闹事时偷摸儿地溜走了,白费了那几桌子的菜,可心疼死他了。
而且也不知道经过今天这事儿,明日还能有多少食客愿意再过来丰乐园吃饭。
在东家彻底洗刷丰乐园“冤屈”之前,这丰乐园的生意,怕是要凉凉了,唉……
黄以行把几人迎进了一个最好的包间,然后便吩咐孟掌柜去安排饭菜。
由于没有其他食客,一桌菜很快便上来了。
黄以行也是大方,上的都是丰乐园的招牌菜,足足摆了一大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