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想那劳什子杨树枝保存法真的有效,他们还少淋了一场雨。
小福村的抢收麦子,轰轰烈烈地展开了,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对于一些老弱妇孺、劳动力不足的家庭,在村长季满金的安排下,抢先收割完的人家也都帮着出力一起收了。
等次日上午,季满金得知村里的小麦基本上都收割完了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大儿媳张氏忙活好饭菜来喊他吃饭时,便瞧见自家公公这会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鞋袜,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我出门一趟,饭给我留锅里,等会子回来再吃。”
张氏忍不住问道:“爹,您这会子是准备去哪里?”
“我得去趟里正家,把杨树枝保存法告诉里正。”
季满金思量过了,这法子既然那林家后娘都不藏私,那他身为一村之长就更不能藏私了。
小福村的麦子应该是能保住了,周边那些个一同遭受雨灾的村子,他也不能见死不救,还是要尽快将此法上报里正,让他告知其他村。
好在里正家并不算远,就在隔壁大福村。
里正刘福全正在屋内饮茶,听闻季满金冒雨赶来,吃了好大一惊。
前几日这季满金刚跑过来一趟,替村里一户姓林的人家买了一块上等田,怎么今日又来了?
莫不是……也是为这次的雨灾来的?
想到这里,刘福全就很头秃。
他管辖安阳镇四个村落,今年全部受了雨灾,不仅是安阳镇,其他相邻的好几个镇亦然。
这两日,各家村长族长连番登门,都是为了向他讨要个解决办法。
你说他一个小小的里正,又不会呼风唤雨的,能憋出个啥法子来?
县衙那边他也跑了,结果县令大人比他还着急上火,直接病倒在床了。
也不怪乎县令愁得快断肠,虽说这番雨灾波及了桐州府内好几个县,但其他县的麦子种得都是或早或晚,有的雨灾前就收了,有的还没成熟,再撑个七八天都没多大问题。
唯有和光县辖内的麦子,正逢成熟期遭了这场雨灾,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去年的旱灾已经重创过和光县一次,若是今年的麦子再毁了,这县令大人的政绩估计就要泡汤了。
“呸呸呸,都往我这儿跑,没完没了了!”
刘福全吐掉嘴里的茶沫子,搁下茶杯,心道这县令都没辙了,他能有个啥办法?
干脆也学县令大人那般,“病倒”了卖个惨吧,省得这些个村长族长的尽来烦自己。
于是等季满金走进屋内时,便见刘福全躺卧在了床上,冲自己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声音虚弱道:
“咳咳,满金呐,你来啦……我这几日愁得呀,夜夜睡不着觉,咳咳,结果这身子骨没撑住啊,就病倒了……”
季满金:“……”
但凡你不是这么红光满面地说这话,我他娘的就信了。
季满金冲床上恭敬地行了个礼,也不寒暄了,准备直接切入主题:“里正大人,我今儿个前来,是有要事……”
“哎哟哟,这头怎么疼得这么厉害呢!”刘福全扶着头,一脸的痛苦样,“满金呐,要是为了雨灾的事就算了吧,没辙了,谁都没辙了啊!……”
季满金:“不是,我……”
“这是天灾啊,哪里是我等能够左右的?”
季满金:“我是来……”
“你如今来找我也是无用的!”
季满金:“……”
你特娘的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见里正满脸的“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季满金突然地感觉心累,不想再继续开口了……
“与其来找我,你不如去县衙打听打听,说不准这会儿子县令大人已经寻到办法了……”
刘福全睁眼说起瞎话来毫不脸红,此刻只想赶紧把人赶走,爱去哪儿去哪儿,可别再来折腾他了!
季满金想了想,这法子若是直接告诉县令大人,倒是可以挽救更多村镇的麦子。
于是点点头,道:“成,去县城路途遥远,还请里正大人将牛车借我一用。”
听到这话,刘福全反而愣了愣:“啥?你去县城?呃不是,我意思是,这下雨天的,你当真要去?”
季满金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若不是你不顶事儿,老子至于要跑这一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