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亦阳呼了一口气：“妈妈的情况不太好，目前还在抢救，多名专家医生都在里面，陈主任和我爸爸是旧相识，刚才出来说是妈妈的胳膊保住了，但是以后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摆设。”
宋父的面色瞬间僵持住，这消息宛若是晴天霹雳般植入他的心脏。
先不说胳膊废了是常人难以接受的，只怕是往后心理上也过不去这个坎儿啊。
“还有呢？”宋父调整好心态看向他，薄亦阳继续道：“除了这只胳膊以外，全身上下还有多处骨折，不过没有伤到头部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一点也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宋父松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急救室的方向，又问：“那只手就真的只能成为摆设了吗？”
“你有没有其他可能性可以让这只胳膊恢复，哪怕是可以支配。”他更不要求可以以往一样正常的拿捏东西。
薄亦阳叹息一声，摇头，“这怕是希望渺茫啊。”
这下宋父的心里再次一落千丈。
“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只是每天都要在康复师的监督指导下进行锻炼，相对于来说妈的心里也会承担起一部分压力和心理阴影，更要一次又一次的面对失败。”薄亦阳唇齿轻启。
宋父沉默寡言些许，最后从口中默默的挤出一句话：“没事儿，只要命能保住了就行。”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薄亦阳不在多言，而是将目光落在宋小小的身上，口中的话语却是回应宋父的：“小小的心里不好受，尤其是在得知妈是因为在去往工作室给她送粥的路上才出车祸的，恐怕一时半会很难缓回来。”
宋父迈开步伐向宋小小这边靠近。
只是还没等司机和警官开口，宋父立刻半蹲下腰身来看向宋小小：“你妈妈会没事的。”
宋小小的鼻尖通红，“可是……可是是我对不起妈！” 她挥起手来就是两巴掌落在自个儿的脸上。
耳光清脆的声音在整个走廊里回响着。
宋父和薄亦阳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上前制止。
宋小小梨花带雨的脸颊上高高肿起了两个巴掌印。
警官来到宋父面前开口：“宋先生，您需要跟我回队里一趟”。
宋父缓缓站起身来：“我妻子现在还在抢救室里面，一切以我妻子为重，什么时候抢救室的灯灭了什么时候再去。”
警官闭口不谈。
就在此时，抢救室的灯熄灭了，所有人在看到这一画面的时候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蜂拥而至向抢救室这边小跑过来。
陈主任以及异形其他科室的主任满头大汗的从里面走出来。
其他科室的主任去换衣服，陈主任站在几人面前缓缓开口：“手术很成功，但是目前还不能判断是不是脱离了危险，必须要在48小时之内醒过来之后做了全身的检查才能判断，但是如果在48小时之内没有醒过来的话，这对病人来说是非常不利的，甚至还有一小部分概率会造成植物人，你们家属的心理要有个心理准备。”
话音落下，宋小小险些眼前一黑倒下去。
宋母从急救室里面被转移到监护室，宋小小隔着一层玻璃远远的看向里面的画面，宋母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就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宋父站在宋小小的旁边，警官站在一侧：“宋先生，我们也该回局里做个笔录了，该签字的签字。”
宋父硬是撑着没有掉一滴眼泪，但是眼眶中却是通红的，他拍了拍薄亦阳的肩膀，“替我照顾好小小。”
说完，宋父头也不回的跟在警官的后方向电梯口的方向走去，司机也跟着一并离开。
宋小小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不吭声也不掉眼泪了，眼神就那么盯着某一处发呆。
薄亦阳开口打打破静：“小小，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哪怕是替她分担一下身体的重量也是好的。
宋小小别过头来看向他：“薄亦阳，我是不是错了啊……”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应该撒谎的，更不应该害得母亲整日里不是往工作室跑就是去培训班的路上。
薄亦阳用胳膊搂住了她的肩膀：“你没错，这不是你的错，甚至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我们两个人既然相爱就有选择在一起的权利，至于妈妈……”薄亦阳的话语中刻意停顿了一会儿：“可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我们没有办法掌控局面，更不能掌握一个人的生死。”
宋小小没在说话。
比起刚才掉眼泪的模样看起来更让人担心。
薄亦阳紧紧的攥紧她的小手儿，她的手很凉，“你现在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帮你准备点吃的。”
宋小小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你自己吃点垫吧垫吧。”她不饿也吃不下，哪里也不想去，就只想守在这里。
薄亦阳还想要开口说什么，又觉得这小丫头性子倔强的厉害，便再一次将说话的口吻软了下来：“那既然不想吃饭的话就找个地方好好休息，说不定一觉醒来妈就醒了。”
“可是我欠妈一只胳膊。”她鼻头一酸。
这根本就没有办法弥补，也不能用任何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