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箱里腐败的酸味在四周飘散。
喻姜抬头,一个分明有点像人形的东西趴在天花板上,焦土一般的身躯,甚至有黑色炭灰掉下来,腹部大片青红色的印记,一块红肉质感的肉团在它胸腔里起起伏伏。
眼中反射着病房走廊微弱的绿光,它直直看着喻姜的头,掉出眼眶一半的眼球在空中晃荡。
“走尸?”喻姜随手抽出一张符咒,双指轻挑,准备扔在它头顶。
“啊啊啊啊!!!”张岚易彻底吓傻了,向前跑了几步,发现旁边的病房门,一手拉住把手不住地大喊救命。
许方彦呆住了,他的腿像是被焊在地上一样,根本举不起来一丝半点。
“吱呀!”张岚易面前的门居然开了。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探出头,她瞄到喻姜头顶的怪物后,立刻闪身出来,一把把推张岚易进了病房,没有一丝犹豫的冲过来两手分别抓住许方彦和喻姜的胳膊,“快进来!”
许方彦一点力气都没了,只能任女人把他拉进了屋子。
“不用紧张,这是小事……”喻姜本想表示安慰,但还没来得及扔出符咒,就被力气莫名大的女人拽进去了。
“呼呼……”许方彦进屋了吸一口长长的气,外面那个恐怖生物把他吓得都不会喘气了。如果不是刚刚女人救他,他猜测自己可能会死在这儿,死因是憋死。
张岚易也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可能因为他们在睡觉,病房没有开灯,只能依靠窗外的月光隐隐看清那女人的模样。
喻姜看着她的脸,觉得有点违和感,她脸上的肉向下垂,法令纹沟壑分明,看着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但只看她的眼睛,说是水汪汪的善睐明眸也不为过。
上半张脸看着像是刚上高中,下半张脸看着像高中教导主任。
旁边病床的家属见大半夜进了几个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小许公子?”一个大妈认出了这家医院的大公子。
一有人叫,许方彦如同回魂一般,眼睛突然有了神采。他眼神慢慢对焦到大妈身上,
“哎,王姨,你怎么没转院啊?”
王姨心痛地说:“这不是娃昨天病情突然恶化了吗?医生说还是别转了,我一想也是,不转还有机会,和大家一起住安全一些。”
她一挥手介绍身后几人。
“你看看,刘叔、李婶、张哥,哦还有,”她指向刚才救了喻姜他们的女人,“还有小杨婶,一共五家,都在这个病房里,人多力量大不是吗?”
“我刚才看到它了。”小杨婶开口,她和刚才救喻姜的时候一样镇定自若,“它要来害人了。”
一听她这话,几个家属立刻回到自己柜子附近,掏出了狼牙棒、火把、尖刀,随后举着这些防身武器,死死盯着门口。
这事整个医院都传遍了,每周五晚都会有一个因烧伤后住院的病人离奇死去,他们没办法相信都是自杀,所以早就备好了装备,决定在害人的鬼怪手下守护自己的亲朋。
小杨婶突然笑着对许方彦三人说:“看你们年纪不大的样子,有没有上高中呀?”
张岚易很无奈,自己完全是借着旁边这俩的光了吧,一个娃娃脸,一个看着皮肤好嫩,自己这么一比,就如同精品水果店找不开钱送的过季水果、超市打折卖的临期零食。
“我们大学了。”他别别扭扭地说。
“哦哦,你们先跟我到里边休息一下”
张岚易一看里面还有床位,撒腿就跑进去躺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喻姜总感觉小杨婶身上的气味很奇怪,貌似既年轻又衰老。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她身上竟离谱得很合适。
喻姜和许方彦对视一眼,对方示意没关系,都是患者家属,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她和许方彦在床边坐下。
小杨婶也跟着进来了,手里拿了几个透明的玻璃小瓶子,大概有麻将牌那么高,里面淡黄色的流体在瓶中静静沉滞。
“这是刘叔他家亲戚找的一位高人拿来辟邪的,你们每个人涂一些哈。”说着,小杨婶掰开盖子,洒了一些在张岚易腿上。
许方彦刚想说谢谢,话还没出口,一阵淡香就飘进了他的鼻子。
小杨婶看着瓶子剩了个底,轻轻掸了几下在喻姜裙摆上。
是那种寺庙常见的檀香,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谢谢小杨婶,叔叔怎么样了?”许方彦说。
小杨婶回头放好瓶子,找了个椅子坐下,语气平淡地说:“他呀,快好了,不过就是一点小烫伤而已。”
“确实,一开始医生也不建议他住院,不过……”
“不过他怕死啦!”小杨婶的音调不知为何突然提高,“这下行了,住了这么长时间院养好了,他也不用一天天心惊胆战了。”
“哈哈……确实。”
喻姜素手一翻,轻轻捋了捋头发,又揉了揉鼻子。
小杨婶说出去看看情况,不过片刻后就回来了。
“外面那害人的东西好像走了,你们别怕,应该没事了。”
许方彦拍醒张岚易,跟着喻姜走到了门口。
王姨几人表示,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