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锋回到外公家的时候,天色还没黑。
巨大的红烧云,悬在天边。
停好车的陈青锋,发现门口附近,悬挂了一辆陌生牌照的小汽车,难不成家里有客人造访?
等陈青锋走进家,果真发现老爷子正在招待一位约莫六十年的男子。
长相普通,满头白发。
正以一种非常骄傲的神态,和沈千仇交流着,从头至尾抬着眼皮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脖子不舒服,不得已,才这样。
“沈千仇,不得不说,你这老小子身体还真能扛,年前生了一场大病,竟然没给你弄死,现如今这是活出了第二世?”
“这茶太涩了,怎么泡的茶,赶紧给我换一壶。”
“我这大老远的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沈千仇就这么招待我?哼,居心何在?”
白发男子语气倨傲,中途都不正眼看沈千仇一眼,一会儿直呼自家外公为老小子,毫无敬重之意,一会儿又埋汰茶水不行,有意怠慢他。
挑衅意味十足。
陈青锋揣好车钥匙,来到近前,询问沈千仇,“这位是?”
“徐福。”沈千仇顿了顿,补充道,“顾家那边的人。”
“放肆,我的名讳也是你这个老小子,可以直呼的?老子是顾家的大管家,请叫我徐大管家。”
徐福趾高气扬地纠正沈千仇的话,同时,右脚垫到椅子上,颇有山霸王土匪的味道。
陈青锋揪了揪耳垂,“管家?”
按照他陈青锋的认知,管家也好,大管家也罢,归根结底都是下人角色。
这一个下人,怎么就跑到沈家的客厅里,称王称霸,要么称呼沈千仇老小子,要么张嘴闭嘴老子老子。
是不是太端着了?
“你是什么人?老子在和沈千仇聊天,无关人等最好靠边站,别打扰到老子。”徐福叫叫嚷嚷。
陈青锋难以想象,六十多岁的人了,满嘴的粗鄙之词。
跟流氓地痞似的。
这顾家,是不是脑子坏了,聘用这么个人当管家,还是权力最多的大管家?
“在我的认知里,管家就是下人。”
陈青锋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当场揪住了徐福的衣领,稍稍用力,这位老家伙,顿时如同离地的小鸡,被陈青锋举在了半空。
“下人就当好下人的角色,你搁这儿耀武扬威给谁看?”
陈青锋啪的一声,将徐福摔在地上,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徐福的脸蛋上。
徐福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一方面自己年纪大了,骨头脆得很,经不起这么折腾,再者,贵为顾家的大管家,往日里,谁见着自己不恭恭敬敬?
别说对自己动粗,哪怕是语言上的不敬,都不敢有。
现在这番经历,让徐福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是勃然大怒。
“放肆,你知道我的谁吗?”徐福躺在地上,嘶吼着。
陈青锋点头,“你不是自我介绍过吗,一介下人,我知道呀。”
“你!”
徐福恍惚,这小子是装傻充愣,还是故意找自己的不痛快?
徐福感觉找陈青锋完全无济于事,故而,艰难地挪动视线,躺在地上,冲着沈千仇咆哮道,“沈千仇,这人是谁?”
“这么对待老夫,你不怕,你因此遭受到牵连吗?”
“你还敢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那儿,你闯大祸了,你知道吗?”
徐福说得都快口干舌燥了,沈千仇竟然无动于衷,似乎,这些话这些警告,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沈千仇!”徐福加重语气,再次提醒。
陈青锋道,“这年头,下人也这么张狂了?真吵闹啊。”
咔哧!
陈青锋索性揉搓脚底板,徐福顿时一阵吃疼,疼到面部表情都痉挛,扭曲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越是有开腔的打算,陈青锋跟故意的一样,不断地施加力量到自己的脸上。
终于,陈青锋解气了,挪开了右脚。
徐福嘶嘶倒吸凉气,“沈千仇,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敢得罪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得罪你,意味着什么?”陈青锋明知故问。
“一介下人罢了,说句不客气的话,顾家的看门狗而已,还不能得罪了?”
“你不会在顾家看门看太久,误以为自己成了顾家的主人之一吧?你姓徐,并不姓顾!”
陈青锋踱步来到沈千仇跟前,拿起一杯茶,淡淡抿了一口,中途抽空和徐福交流。
徐福,“……”
徐福张大嘴巴,半天没缓过神来,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反驳陈青锋。
只不过,这些字词,是真的扎心啊。
这小子,说自己是看门狗?在顾家这么多年,他早已和顾家融为一体,对外,谁敢嘲讽自己是看门狗?
哪怕,事实确实如此!
沈千仇漫不经心地用茶杯,扑着茶叶。
脸上无风无浪,实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徐福横行霸道,仗着是顾家的大管家,动辄狐假虎威,今天不是嘲讽这个,明天就是看不起那个。
实际上,刨除顾家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