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里,纪舒在这个温暖的小屋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冰冷,一种无助的感觉。
良久,她才开了口,语气冷冰冰:
“我不会去的,这一次我希望你成全我,妈!”
显然,这一声象征母女关系的称呼,让对面的曹湘兰愣住了片刻,她有些热泪盈眶,这声妈是她的奢望了。
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会不疼惜她,身在这样的家庭,她自知纪舒的处境。
有时候她也想为纪舒说说话,可纪德茂的大男子主义,她当真也是筋疲力尽,这几十年的日子,外人看不见,她也过得心力交瘁。
直到对面挂断电话,曹湘兰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四人的小家如今只有孤孤单单的两个人。
小女儿去外地拍戏了,大女儿有家不能回,她这个做妈的当真有些难过。
多少次看着纪德茂那大男子做派,她都想为女儿出出气,可她懦弱惯了,她没有勇气。
她默默地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两人也没有一句沟通,这一刻其实两个人心里都变了吧!
可纪德茂的骄傲,让他不能低头。
“可以再缓缓,等她毕业了,听听她的想法。”
纪德茂没有回头看她,可语气依然有埋怨:
“你的好女儿,都是你惯的,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随后像是有些气,他扭头回了卧室,门被摔得很是响亮。
两个女儿里纪舒的性格是吃亏的,有什么想法她总是对着干,从来没想着用其他的办法,日积月累他们的隔阂就有了。
纪娆就不一样了,同样是有想法,她想过自己的生活,她会给纪德茂撒娇,从来不会横眉冷对,所以从来都会随心而行。
可曹湘兰知道,两个人总有一个要按纪德茂的想法来,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学习好的那一个就要听他安排,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不会妥协。
所以,纪舒不管什么性格,只要她是纪家那个学习好的,都会处在纪德茂的规划里。
这一次妥协,曹湘兰知道是纪德茂没办法,大学还没毕业,如果强行让她出国,怕是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
裴骁回去的时候,纪舒蜷缩成一团,窝在了沙发里,看起来像是落单的猫咪,很是让人心疼。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他后半辈子可以按照他的想法活着了。
他心满意足地抱着纪舒,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睡梦中的人呢喃地皱着眉,似乎不太踏实。
他索性直接抱着她睡下,这才安稳地窝在她的怀里,舒展开了眉头。
纪舒醒的时候是被憋醒的,有人捏着她的鼻子,她有些喘不上气,这才懊恼地睁开了眼睛。
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他手里拿着铲子系着围裙,脸上洋溢的笑容很是灿烂:
“欠你的年夜饭,今天补上行吗?”
纪舒被吵醒有些气:
“大早上的我吃不下!”
他也不恼,指了指墙上的钟表:
“你看看,都十一点多了。”
一下爬起来的纪舒懵了,她也太能睡了,虽说熬了个夜,也不至于睡到中午吧!
瞬间有些窘迫!
纪舒被这一大早的浪漫冲昏了头脑,一时也没想起来问这个人,昨天为什么把自己抛下了。
大年初一北方其实要吃饺子的,可这满满一桌子的菜,让她很是感动。
好些年了,对于新年她都没什么期待了,更别说饺子这样的食物。
香气四溢的饭香冲鼻而来,忙活大半天的裴骁,神秘兮兮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新年快乐!”
随即一个漂亮的项链就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纪舒有些意外,这个东西很是精巧。
她一时热泪盈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紧接着桌子上也多了一盘饺子,是她喜欢的香菇馅儿。
这一切的温存让她控制不住自己,感动得要哭要笑。
“我没准备礼物给你!”
纪舒有些窘迫,她没他这么心细,压根没想到这些,此时她走进卧室,从她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猫爪一样的挂件。
“这个先送给你。”
“这个是我孤身一人时做的第一个配饰。”
爷爷奶奶去世那一年,她的天都塌了,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与外界接触。
那阵子一直有一只猫猫,天天会翻墙来到家里,也是那阵子它的陪伴,才让她重新振作。
这个就是用猫猫的照片,她亲手做的挂件,已经带了很多年,还挺有意义。
……
这个年算是纪舒过的最不一样的一年,也是她得偿所愿的开始,她很珍惜和裴骁的每分每秒。
“快点吃完,我们下午去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