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站里回到了最初的宁静，祁鹤接到姜莹莹的电话后，便躲到房间里说起了悄悄话。
客厅里的两人，此时埋头扒着碗里的饭，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不自然。
为了缓解气氛，纪舒率先开了口:
“那个，你们梵音就这么解散了吗？”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盘底的菜，眼睛始终没有看对面的人。
裴骁后仰靠在沙发上，烟雾再次燃起，他翘起二郎腿微眯的眼睛里，漆黑得看不出波动。
“嗯！解散了！”
简短的回答，让气氛再次陷入了僵局。
纪舒思量了半天，还是抬起了头:
“那个，以后别再开玩笑了。”
裴骁始终吊儿郎当，他没有看向纪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意地回应了一声:
“嗯！知道了！”
直到纪舒离开废品站，她都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到认真两个字，不管什么事情，他总是一副无所吊谓的表情。
纪舒走在回校的路上，出乎意料地接到了曹湘兰的电话。
纪舒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点多了，这个时间是他们的家庭会议时间。
她有些意外地接起，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纪德茂的声音:
“我已经跟院里打招呼了！”
“明天去了就将专业转了！”
纪舒听着对方的声音，已经有些麻木了，他这是在通知自己，一切已经安排好了，她只需要照做就行。
纪家不是生来的知识分子家庭，纪德茂也是村子里出来的凤凰男，直接改变了她们姐妹俩的出身。
可骨子里的东西，即便是武装了很多知识，依旧很是封建传统。
他标榜着不重男轻女，儿女自由儿女福。
她们出生那天起，这一切都成了笑话，他会参与她们大大小小的抉择，不会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纪舒生来就是按照儿子来养，他从来不管自己喜欢什么。
小时候从穿衣打扮开始，都是男孩子的衣服，连兴趣爱好都没有选择，她没有那么多的课外兴趣班。
他给她报了无数的文化课拓展班，小时候她是村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纪舒看到那个和自己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纪娆时，她才发现她们之间的不同。
也是在那一刻，她知道她喜欢什么。
她羡慕纪娆的花裙子，羡慕她弹得一手好琵琶。
纪舒下定决心那刻起，纪德茂其实也知道，他已经左右不了她了。
良久，纪舒轻叹出声:
“我不会去的你知道！”
随即将电话挂断。
明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可听到那个逆女亲口回绝时，纪德茂还是气得不轻。
他将手机扔给曹湘兰，感觉血压都上去了:
“你的好女儿！”
“她这样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叛逆一身反骨。”
曹湘兰压下心中的火气，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想来想去心里还是憋屈:
“你妈一手带大的孩子，就跟你一家人一个德行，别赖给我！”
两口子争执不休，不欢而散地又分房睡了。
纪舒躺在床上，好心情都被那一通电话给吵没了，她已经尽量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多想他们也放过自己。
刑法课结束后，纪舒反常地被辅导员找去谈了话。
办公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各科老师出奇地聚在一起，在导员开口之后，都凑了过来。
“老师，我没想着转专业。”
听到纪舒表了决心，那些人人才散去，可导员还是不太放心:
“纪教授已经办理好手续了！”
面前的中年女人，脾气很好，所以耳根子也软，纪德茂决绝的表情她印象深刻。
此刻还是不太确信，这个高材生要放弃法律，去学机械工程。
当初听说一个文科生，转理科专业她还不太相信，可听了纪德茂的话后，不得不上了心。
纪舒文理科都很厉害，当初在高中时，她参加的竞赛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全省都名列前茅。
纪德茂不知道的是，纪舒压根没有按照他的安排，她早早地就转学了文科。
只是依旧参加他报的拓展班而已！
他们对她不闻不问，一切安排好只要她应承，总会轻易地就过关，具体情况是什么样，他们那里会去看。
“老师，学校都不管学生意愿吗？”
她用她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导员，女人一下就软了心，事情会帮她处理好。
秋雨总是这样缠绵，淅淅沥沥的时停时来，纪舒撑起伞朝着校外走去，被人挡住了去路。
男人身姿挺拔地站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