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迈巴赫疾驰在高架上,沉稳又低调,就像他一旁坐着的男人。
他双手环胸,叮咛等会儿重要的家宴。
“别有负担,晚上都是家里人!”
裴骁靠在椅背上,微拢的眼皮,看不出情绪,耳边传来的声音,却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他不悦地发出鼻息“嗯”!
那个人至今没露过面,却强硬地让他认祖归宗,裴骁只觉得好笑,他要是死了,他还会不会把他的牌位接回来。
“你说我要是死了,他会难过吗?”
半晌都没有挺难云君赫的回答,生在这样的家庭,长在这样的家庭,他未感受过那些东西,自然回答不了。
“呵呵呵……”
裴骁发了疯似的狂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扭头淹没在黑暗里。
记忆里,唯一的亲人就是外公外婆,可他们将母亲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
都说隔代亲,从来不信那些,毕竟天生天养,不等成人,就体验了悲惨的人生。
你可曾想,十来岁的小脏孩,流落街头和流浪汉抢瓶子,睡在桥洞下,睡在狗洞里。
那些年,这个叫父亲的人不闻不问,如今一句认祖归宗,他就要舔着脸回来。
云家山庄,看不到家人团聚的温馨场面。
富甲一方的男人,坐在饭桌前不苟言笑,所有人屏息凝神,只等着他动筷子。
满桌的山珍海味,满桌的稀有食物,裴骁从来没见过,更别说吃了。
一向跋扈的云书锐,此时坐得端端正正,不敢有一丝逆反。
裴骁将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直到视线落在了对角的男孩身上。
他和云盛磊很像,阴沉着脸不苟言笑,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一声低沉的声音,结束了两人审视的打量。
云盛磊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阳光的事情,谁在管?”
云君赫侧身15度,毕恭毕敬:
“爸,目前是戚彭智在管?”
众人提着一口气,等待接下来的指示,云盛磊端起茶杯又抿了两口,才缓缓抬起眼皮:
“那些琐事以后不要占用公共资源!”
“管不了,就换人!”
……
“能吃饭了吗?”
钟表指针滴答滴答,落在了九点一刻,裴骁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为他捏把汗。
不紧不慢,也不气也不恼,云盛磊后仰,靠在椅背上,视线终于落在了裴骁身上。
“吃饭?”
“你的事,我还没开始跟你算!”
裴骁身子向后一靠,咧起嘴角冷哼出声:
“算吧!”
“我听着!”
云盛磊终于忍不住了,眼皮直跳地盯着面前的地痞。
下一秒,昂贵的紫砂杯直接摔了过来,顺着裴骁的脸颊擦过,索性里面没水。
就疼了一下!
裴骁猛地起身,将身后的凳子踢了一脚,怎么看都带着情绪。
“可以走了吗?”
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压抑着挤了出来。
“走吧!”
“那个小艺人,明天就卷铺盖走人,违约金你来给?”
姜还是老的辣,裴骁能选择回来,答应了云君赫什么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牙齿打战的声音响起,裴骁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握紧的拳头跃跃欲试。
一把被云君赫拽着坐了下来。
第二天,彩排的最后一场,现场却出现了大问题。
“什么?”
“宇宙少女的歌,一首都不能唱?”
团队的人焦急得手足无措,郑怡宁站在门外,电话根本就没停过。
裴骁站在大门外,迟迟没有走进去的勇气。
“你怎么才来?”
“彩排你们先来吧!”
纪舒的眉毛压根就没舒展过,她拽着裴骁走进礼堂,乐队的人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他这个主唱。
她看着裴骁欲言又止的样子,刚想追问,就被姜莹莹拉走。
“怎么样了?”
“沉硕那边怎么说?”
现在同属一家公司,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间真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沉硕那边说,不是一个公司,授不授权他们说了算!”
“合同里说得清楚,纪娆没有演唱权!”
校庆演出,就在第二天,彩排了很多次的歌曲,就这么卡住了。
纪舒看着纪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刺激了林栋,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