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昭和热烈而奔放,炙烤下的街道犹如蒸笼,让人急躁的想要奔赴阴凉。
道路旁妇人拉着姑娘,穿梭在排排银杏树荫下,焦急的踏进了沂河区人民法院。
会客厅里纪舒仰起脑袋,指腹将眼皮按住撑开,禁锢的右眼皮还在突突直跳,皱起的小脸看起来有些无奈。
“纪舒,人到了,跟我过去!”
在老于的一声传唤声中,她绷紧神经,该来的还是来了。
法院里众人行色匆匆,连许久未见的学姐从旁经过,都没注意到她,收回悬空的手,推开了调解室的门。
屋内又哭又闹的妇人,引得旁人分分侧目,她顺手关上房门,狂跳的眼皮此时愈加猛烈。
法院的同事拽着人,根本无计可施:
“大姐,咱慢慢说,您别激动!”
只见那人突然拔高音量对着门外,唯恐没人看见。
“你们就是包庇那家伙,我可怜的女儿啊!”
“被骗了婚!”
“国家都不愿意出面帮咱们了!”
说罢!推开小郑,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起泼来。
纪舒皱起眉头别开视线,落在一旁挺着肚子的女孩身上,内心五味杂陈。
二十来岁未婚先孕,男人还不娶她,说来道去女孩才是受害者,如今却一言不发,定是痛了心。
叹了口气,事情好像陷入了死胡同里。
她想试着开口,先劝劝这位母亲,理了理措辞,向地上的妇人伸出了手:
“阿姨,我觉得当下,您闺女的肚子比较要紧,是不是先考虑这部分。”
“毕竟肚子耗不起,也是她该承担责任的部分。”
一阵风略过,巴掌声清脆,纪舒惯性偏过了头,她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
妇人猛的起身,指着她的鼻子,眼睛猩红:
“你和那狐狸精一个德行,就想我们放过那畜生。”
“你听着,我诅咒你们,领了证也要被男人抛弃!”
纪舒一动不动不知道作何反应,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似是不解恨,妇人此时依旧狠狠地在瞪着自己。
无声的痛意传遍四肢百骸,她红了眼,泪水滴落在地上晕出一朵朵小花。
室内的众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小郑看着纪舒立马红肿的右脸,挡在了两人之间,对待妇人也没了耐心:
“这位女士,殴打公职人员,我可以起诉你!”
“注意你的态度!”
妇人似是回过了神,一言不发坐了下来,场内一度寂静。
纪舒被老于带离了现场,思绪并未回笼,脑海里回响着那声诅咒,直到脸上丝丝凉意传来,才舍得抬头。
“拿着,敷一敷就不疼了!”
看着女孩儿红红的眼睛,因为哭过鼻尖也染上红晕,楚楚可怜的样子,老于竟舍不得责备。
小老头夹起老旧的公文包,扶了扶眼镜:
“好了!今天早点回家!”
“我送你!”
只见纪舒摆摆手,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再劝也无济于事,只好摇摇头独自离开。
纪舒坐在长椅上发呆,直到莹莹的电话打来。
“姑奶奶,你人呢?”
“是不是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挂断电话,她坐在马路边,像只被遗弃的小猫,陷入自我怀疑。
“上车!”
直到熟悉又安心的声音响起,纪舒慌张的擦了把脸,扯起一丝笑意上了面前的计程车,准点与姜莹莹到达昭和最高人民法院。
媒体工作者正焦急地在树荫下踱步,时不时向大厅方向,投去热切的目光。
今日是红狐谋杀案三审的时间,是昭和市的热点新闻,因为死者是大名鼎鼎的女星纪娆。
纪舒便绕开那些人加快了脚步,她作为受害者家属参加了今日的庭审。
审判台上,身着法袍的法官,一众陪审团,依旧是两年前的那些人。
望着庭上原告席两抹佝偻的身影,便泪流满面模糊不清,他们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麻烦让一下!”
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紧接着脚尖一疼,高大的男人向她倒了来。
两人尴尬地抱在了一起,抬起头的瞬间,能感受到心脏骤停了一秒,接着开始猛烈地跳动。
男人一身黑色地装扮,黑色风衣,黑色鸭舌帽,见纪舒看他慌乱起身压了压帽檐,急促地逃离了审判庭。
“云淮序!”
她低喃了一声,慌乱地追了出去,看着跑远的男人,她有些着急:
“云淮序,你个杀人凶手,给我站住!”
拥挤在昭和法院门前的媒体工作者,随着洪亮女声乍然而起,那些人架起长枪短炮,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在男人欲开口的瞬间,离得最近的记者将麦克放到了纪舒的面前:
“纪小姐,您能重复下您刚刚的话吗?”
看着男人铁青着的脸,纪舒此时无比轻松,她接过话筒一字一句回答了记者的问题:
“红狐谋杀案的凶手,另有其人!”
这一刻脑袋里没有太多理智,猩红的双眼从记者的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