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云出了政务大楼,看着红色的枫叶在大楼前边的花坛里堆积,视野里大楼的阴影呈现一个椭圆形,锤子和镰刀的图案在地上熠熠生辉。
白少云看到有个人在修剪花坛,淡黄色的衣服在红色的枫叶中起伏,白少云觉得他很开心,因为他脸上满是笑意。
白少云感到奇怪又羡慕,一个环保工人,笑得这么开心,是感受到工作的快乐了吗?杨灵灵曾经说过,要热爱一门工作,你才能得到更多的快乐。
当时的白少云觉得她说得不对,要获得最大的快乐,你要去从事于自己的爱好,只有爱好与生存匹配,才是最快乐的。
现在的白少云并不快乐,城主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呢?
疑惑出现在生命之中,显得那么平常。
白少云走到他的旁边,大爷朝他笑了一笑,整齐的牙齿,眼角的皱纹。
白少云看着他的鸭舌帽,笑着说:“大爷下午好呀。”
大爷哈哈一笑,说:“小伙子有礼貌,下午好。”
白少云停下脚步,说:“大爷修的花坛真整齐啊,好手艺。”
大爷停下动作,拿着大剪刀,自豪地说:“那是,我都干这个二十多年了。”
白少云顺着他的意识,说:“哦,是吗,那可太久了啊,大爷应该有五十岁了吧。”
大爷擦擦汗,说:“那可不,我都五十五岁了。”
白少云说:“你看起来很快乐,有秘诀吗?”
大爷听到这话笑得很开心,这个小伙子挺有意思的,快乐?好多年都没有听到有人对我说这个词汇了。
大爷笑了一会,说:“那必须的,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干嘛让自己不快乐呢?”
白少云也笑了,说:“也是,那大爷您忙,我就先走了。”
白少云摆了摆手,大爷也学着白少云的动作,说了声再见。
白少云拦住一辆车,对智能说:“去鹤山区长白大街。”
智能发出女声,说:“请提前付费。”
白少云有些疑惑,怎么回事,长盛集团改革了?没去深究,付了钱,车子缓缓启动,白色的车子行驶在城市的交通之中,毫不起眼。
进入山区,车子渐渐远离家的方向,白少云看着山路两边的绿树向后面跑去,意识到速度其实很快,但感觉很平稳。
天空逐渐灰暗,雨滴慢慢落下,先是一滴两滴,接着变得密密麻麻,外面干燥的路面被雨水浸透,后来的雨滴击起浪花。
到了长白大街,智能提示:“尊贵的乘客您好,检测到外面下雨,需要为您提供雨伞吗?”
白少云说了句好,付了十五块钱买了把伞,下车打开黑色的雨伞,雨滴从伞的边缘滑下,白少云觉得安静极了。
白少云走啊走,突然想去看听安湖了,但是在新龙区,有些远,就放弃了想法,他想,要是可以瞬移,那是一件多酷的事情啊,可是他不会。
白少云走在湿漉漉的大街,街上行人比较少,不会有太多人喜欢下雨天出去玩的,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勇敢地去走你的夜路。
他笑了笑,这应该算是吧,路边的小店已经打开灯光,路边的路灯孤零零地在夜色中发出微弱的颜色。
白少云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个城市边缘的小区来,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夜晚到这里来干什么?白少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白少云感受来自夜的魅力,停在了一座石桥上,雨点落入水中,打在树叶上,很安静。
崔南景的家也在鹤山区,要不要邀他出来呢?
白少云想了想还是算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平添一份尴尬,
白少云想着想着,突然很想从这里跳下去啊。
走神之际,旁边传来一个女声:“干嘛呢?”
白少云被吓一跳,瞬间转过头去,看见一个模糊的面容,在黑夜之中。
白少云没好气地说:“大半夜的你要吓死个人。”
她笑了,很好听,用手盖住嘴唇说:“对不起。”
白少云看她没有带伞,就这么在夜色中淋雨,把伞往她那边挪了挪。
她有些拒绝白少云的靠近,也没有拒绝,稍微离他远了一点,伞刚好能遮住头。
白少云问:“你怎么了?叫什么名字啊。”
她笑得有些虚假,说:“大晚上的来这里会干什么呢,和你做一样的事罢了。”
白少云疑惑地说:“看雨听风?”
她愣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是来寻死的呢。”
白少云反而觉得她是来寻死的,大晚上的下雨不带伞,到桥边会干什么呢?
虽然白少云自己想过死亡,但是也看不得一个同龄人在自己眼前死亡,别人的命是命,要珍惜,自己的反而没那么在意了。
白少云想了一会,才说:“你才是来寻死的吧。”
她笑了,说:“哪有,生命这么美好,我怎么会寻死呢?”
白少云看到她眼睛的水痕,分不清是泪还是雨,但白少云知道,她真的是来进入梦乡的。
白少云说:“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很大方地说:“我叫欧阳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