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韩弦语独自用了晚膳,坐在池塘边的雕花长椅上喂鱼,时间渐渐的入了夜。
冬日夜里寒气越加的重,韩弦语小时候在韩越国被虐待久了,使得他十分的畏寒,身上披了件厚重暗红的狐毛披风,三千顺滑的青丝顺着脖颈披散到了腰间。
欧阳琅轩悄悄来寝殿看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人图。
欧阳琅轩看着他单薄的身子,好像月色下的一抹剪影,明明好好的养了一年了,怎么整个人看起来还是轻飘飘的,他有些害怕,害怕这个人一眨眼就能被冬日里的寒风给吹不见了。
想到这里,欧阳琅轩再也忍不住了,他要立刻上前去抱住这个人,哪怕韩弦语恨他,他也要将这个人生生世世的绑在自己身边。
猛地一下,欧阳琅轩从背后抱住了韩弦语。
韩弦语忽然被人这么抱着,先是一怔,然后回头一看,欧阳琅轩眼中满是对他的心疼。
“皇,皇上?”
欧阳琅轩把自己的狐裘披风解了下来,将韩弦语紧紧的裹住,弯腰将人腾空抱起:“外面寒风冷,回寝殿吧!”
欧阳琅轩步子大,几步便将人放到了寝殿的软塌上,韩弦语有些紧张,支支吾吾道:“皇,皇上,臣还疼着呢!”韩弦语说完之后,满脸通红,微微的低着头,不敢直视欧阳琅轩。
欧阳琅轩愣了一下:“疼?孤这就去叫御医!”说罢正要起身,韩弦语猛地拽住他的衣角:“不用劳烦御医了,之前御医看过,给了药,说是初次历经人事,有些过度,让臣休养几天。”
“······喔!孤,不是来与你赴云雨的,孤是不放心你,所以才来看看。”欧阳琅轩再次坐在了床榻上。
思虑片刻后,欧阳琅轩又道:“弦语,那天晚上是我喝多了,但是孤对你也是真心的,孤,孤本来想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与你说此事,然后选个良辰吉日再同你一起······”
韩弦语咬了咬嘴唇,道:“臣,未曾怪过皇上,自臣被韩越国送来之日起,臣就是皇上的人了。”
欧阳琅轩心上一疼:明明是一国的小皇子,却开口闭口将自己当做随时随地等着被他人拆开的礼物!
欧阳琅轩不敢想,如果当今天下的霸主不是他,而是别人,那么韩弦语这般貌相被送给别人,又会是一个什么情形。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下颌轻轻地顶着韩弦语的头顶,闭着眼睛。
“皇上······皇上······”
郑明公公的声音打破了寝殿的沉默。
欧阳琅轩凤眸微睁,眉头紧皱:“何事?”
屏风外的太监郑明躬身低声道:“皇上,镇国大将军江清海求见皇上。”
欧阳琅轩揉了揉眉心,轻轻地松开韩弦语:“弦语,你好生待在寝殿内,外面冷别再去吹风了。”
说完,欧阳琅轩便起身离开了韩弦语的寝殿。
路上,郑明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将军这么晚来拜访,恐怕与皇上您迟迟不选妃纳后有关。”
欧阳琅轩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思虑道:“孤知道,镇国大将军这是在逼着朕娶他的女儿呢,哼,当年我十五岁继位,他受父皇所托,扶持我,后来又与我南征北战,如今我这霸主之位,他居功不小。此来为他的千金求取一个皇后之位,孤自然是不会不给。”
郑明跟在欧阳琅轩身后看着他的脸色,默不作声,他跟着皇上这些年,慢慢地也摸清楚了皇上的性格。
宣政殿中,江清海已经等候多时。
“镇国大将军这么晚找孤为何事啊?”
江清海弯腰递给了欧阳琅轩一个折子,道:“陛下,这是本国文武百官一同商量写的折子,您请过目。”
欧阳琅轩接过对方递上来的折子。
哼,这是孤的江山,可孤的大将军竟然能调动孤的文武百官来上奏折!
欧阳琅轩打开一看,果然是与选妃纳后有关,这些个老匹夫是商量好了的,选妃名单上除了镇国大将军的女儿,还有丞相的孙女,兵部尚书郭潇的妹妹······
真是各分一杯羹呐!
欧阳琅轩淡淡一笑:“准!”说罢拿出印章往上面盖了去。
江清海走后,欧阳琅轩道:“你们要分一杯羹,可孤偏要让你们恶犬夺食。这些年的烂账,是该彻底清算了。”
殿选当日。
欧阳琅轩的母亲在他继位之前就被他的父皇下旨跟着陪葬了,他父皇担心他年少继位,皇权被母家掌控,索性将他母亲下旨陪葬。
此刻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偌大的江山,满朝文武百官,个个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对他阿谀奉承,还有那些跟着他父皇一起打过江山的将军元老,在朝中势力横行。
他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唯独弦语宫的那个小质子,他唯一想捧在心上共度余生的人。可是如今,他却背着韩弦语在这里选妃纳后,给不了他一个正经的名分。
七巧殿内,欧阳琅轩坐在赤金九龙金宝璀璨的龙位上,头上带着皇冠,白玉珠垂在面前,微微遮住龙颜。
一排排的秀女站在殿内,各个都穿得红桃柳绿,摇曳风姿。
郑明弯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