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奇怪,”印日月把苗插好,语气调侃,“你又不是真的这个院子的主人,你现在把这些种着,你也看不到他的成熟,反而如果是新主人来了,第一时间就会把这些东西给清了。”
她两个人站的是陈开艾住的院子,这时候的院子是在众人解除误会,陈开艾和印日月回到满目苍夷的院子正在头痛的时刻,小家丁带着众人过来帮忙,一人一手一个铁锹,上来也不打声招呼就开始动手,帮忙填平了院子。
这其中还包括期期艾艾的小姑娘,只剩下一条腿,拐着拐杖也要帮忙的旺财哥。
陈开艾端着茶水从屋里出来,小黑这日子跟她熟多了,一直跟在她的后面,围着她的腿转圈,“你有什么好奇怪的,之前不就和你说过,这些是我的兴趣,我喜欢看着他们在我的院子里慢慢发芽生长长大,你喜欢那些绿植在你手上曜曜生辉,我们两个人不都还挺像的吗,要说奇怪,你也奇怪。”
“我那能一样吗……”
印日月嘀咕。
自从印日月说要帮忙以后,她的态度亲近了不少,比之前恭敬疏离的地方少了,陈开艾适应的很好,她也不喜欢一整天被叫着少夫人少夫人的,尤其说的人还是知道,整间事始末的人。
那样的人说起这些话总是带着一些调侃。
“是,你不一样,你比较高尚,你比较厉害。”
陈开艾很快接过话,表情自如的给印日月端一杯水拿过去。
印日月一怔,回过神来就是笑骂,“你再是这样我就不帮你了,你自己来吧。”
说来手上的幼苗就要一放。
“别别别,你还不知道我是说的玩笑话吗。”
陈开艾见她不经逗,急忙跑上去就接过那个要被松手的幼苗。
印日月冷哼一声,转过身又挑起一个话题,“你还记得让你昏迷进来当少夫人的那个人吗?”
“记得,一个男的长得不错,穿的挺好,带着一群人围着我,二话没说就把我打晕了,再醒来就在这里面了。”
陈开艾把苗放好,蹲下侧身摸起小黑来,那家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围在她的脚边打转。
小黑舒服的眯起眼睛,轻轻打起呼噜。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你好像说过,现在忘了。”
陈开艾坦然承认。
印日月无语,但想到是她又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她叹一口气,“算了,忘了也行,反正现在他也定不了罪,你要是记得可能还生气呢。”
“怎么还教他定不了罪,你们不是说证据很确凿吗?”陈开艾大吃一惊,遥想当初,印日月对整个宅子里的人撤退那么快的解释,就是他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只要抓到嫌犯就一并拿下,定罪之后等着判刑。
“本来是的,”印日月苦笑,“可,杏儿翻供了。”
“啊?”
陈开艾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然后追问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追问的实在急,印日月没法,只好细细跟他解释这些日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来那一日在抓到杏儿之前,陈开艾院子外的所有人已经将其这个团伙的其他人给抓捕了,所有的一切只差杏儿到位。
抓到所有人以后,把他们压到了天牢,叫他们候审。
这里没有差错,差错出在下一步。
堂审的时候原本说要举证的人证,突然翻供了,说是没有见过他们之中的是任何一个人,而物证在那个时候,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而消失了,整个局面陷入了僵局。
要做审问的那个县官没有办法,只好将此事往后压。
“这个时候杏儿突然说她要举证,她有证据,她可以作证,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放过她,”面对陈开艾的眼睛,印日月只是笑,“我们开始也不相信,世界上竟有这样巧妙的事情,肯定是他们之中有人没有被抓住,而我们之中又有他们的内奸,才会导致证人反口,证据失踪,但是上面压的实在急,县官没有办法,危机关头只好听了杏儿的话相信她,叫她出来,叫她做证人,给她承诺,只要其他人能被定罪,她就无罪。”
“那后来……”
“后来,后来杏儿在堂上反口,这次的审问因为上次更加难度,大人们的堂上来了很多听众,杏儿有怀着身孕,她一哭整个旁听的听众都在担忧她,骂大人贪官,要求重审。”
“这样下去他们可能所有人都会没罪。”
“怎么会这样。”
陈开艾听完不敢相信。
“但是,如果你能记得当天虏获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并且上庭作证,我想……”
“感情半天是叫我去作证啊,早说呀,我也不会说不愿意,怎么还这么拐弯抹角的。”
印日月一愣,普通人一听上堂就忌讳,更何况乡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