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都快记不清,有多久没见沈以正了。
只见他坐在沈家的小汽车上,正透过车窗向她挥手打招呼。
秦禾却发现他胳膊上打着绷带,旁边还放着拐杖,顿时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沈以正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道:“前段时间,深入战乱区偷拍时,不小心被流弹打中了胳膊。”
结果在逃跑的时候,又不慎摔了腿。
幸好那个军营的团长和叔叔沈萧是旧同窗,否则恐怕要把他当做对方奸细,不枪毙也得抓起来。
秦禾听完:“……”
“来,上车!我请客,顺便给你讲讲外面的情况。”
听到前半句,秦禾本想拒绝,又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致,她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上去。
两人并没有去什么大饭店,而是找了个不大的饭馆儿。
沈以正怕她不高兴,连忙解释道:
“这家的老厨师早年是宫廷御厨,手艺一绝。后来旧帝逊位,大肆遣散宫人,他也跟着被送出宫,便开了这家店。”
原本生意还不错的,可惜老御厨臭脾气得罪了人,被人设计闹了几次后,就再不如从前了。”
再后来,这附近开了济城最大的鼎盛饭店,这可怜小店就更没啥“活路”。
且老厨师又爱喝酒,偶尔还不开门营业,除了一些性子好的老客,生意自然不太好。
秦禾耸耸肩。
在她看来,只要饭菜好吃,就算是苍蝇店她都乐意去。
两人说话间,饭菜就上桌了。
玲珑八宝鸭、芙蓉蛋、凤尾鱼翅、莲蓬豆腐、麻辣蹄筋,最后一个点心鸳鸯卷。
秦禾不由咂吧了下嘴。
饶是她并非吃货,但看到这卖相极佳、闻着就能勾起人食欲的美味佳肴,还是觉得这也太“可”了!
两人边吃边聊,沈以正这段时间都在外面跑,着实见识了不少。
秦禾主要是边吃边听,偶尔若有所思。
沈以正见秦禾吃的开心,似乎是真不介意这边的环境,对她的好感不免又多了几分。
从前,沈以正也是带过一个姑娘来过的,后来…
秦禾听完直呼好家伙!
御厨都嫌弃?
这要是放在现代社会,一个御厨的后人,都能给你捧上天!
不过——
如今才刚新朝,流落民间的御厨倒也不算特别新鲜。
两人又说了一些报社的事情,如今秦禾只按时投稿,并不会经常去那边,也少了诸多是非。
有意思的是,她的笔名在济城倒是逐渐有了名气,很多人甚至向报社打听关于秦禾的消息。
早先秦禾就叮嘱过沈以正和杨副主编, 两人自然也很识趣的不会透漏。
两人聊完之后,秦禾就在想。
如果自己能把这个店给盘过来,让老御厨给自己打工,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秦禾便让沈以正给帮忙参考,后者听完后却沉沉摇头。
沈以正在这边吃了快十年了,对那老头儿的脾气也算是知之甚多了。
是个老顽固。
秦禾却眨眨眼:“事在人为,慢慢图之吧!”
两人吃完又喝了会茶,便各自分开了。
秦禾赶往绸行而去。
可她不知,这样小小的插曲,却已经被远在京城的某个男人知道了!
霍天承虽离开了,却一直安排人注意着秦禾的动向,并随时汇报。
这不,他在看到电报上的内容,心中莫名就升起了一种危机感,恨不得立刻回去追人。
最终,却也只能抓紧去忙手里的事…
如今的绸行早已今非昔比,从前有多冷落,如今便有多繁闹。
与周彦才一同上班的,还有另外三个新员工。
只有混迹其中,才能做到掩人耳目。
秦禾与他更是假装不认识,两人连目光的交流都没有,尽量不让程真看出端倪。
那些难民们早就离开去村子里了,叶家的那些人,秦禾也封过口了。
当然,就算真东窗事发了,倒也无妨。
作为秦家唯一嫡出的大小姐,难不成连安排一个人的权限都没有?
秦禾看着这人来人往,却并没有太高兴。
那些樱花国人从不是大度的,估计他们早就知道了小沢麻耶已死的事,十有八九会报仇。
且秦氏绸行的生意越好,那些人就会越眼红,恐怕还会使手段的。
这让秦禾觉得,自己和秦家仿佛被一只盘横在暗处的毒蛇给盯上,随时有可能被猛咬一口!
得更谨慎才行啊!
转眼间,又到女校的期中考试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满满的紧张,尤其越是临近,个个恨不得悬梁刺股,通宵达旦!
秦禾则是一如既往淡然。
她不担心考试,只不解为何自己的敌人们,直到如今还不动手?
这就像是悬在头顶上的刀,你知道它在,却不知何时会落下。
秦禾坐在书桌前想了很久,忽然就顿悟了!
干嘛要等?
古语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到底是之前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