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蹲下身,解开猎犬身上的缰绳。
刚解下,猎犬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入屋子,四处嗅找起来。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狗来办。
没过一会儿,猎犬爬在床尾的墙角处,伸出抓子掏啊掏。
那是一处暗角,因为被床板遮挡住,极其容易被人忽视。
很快,猎犬似乎将暗角里的掏出来,用嘴咬着黑乎乎的东西屁颠屁颠的,摇着尾巴跑来邀功。
苏颜出于奖励,扔给了猎犬一块大骨头。
猎犬见状,立马将嘴里的东西放到苏颜的手中,撒了欢的去咬地上的骨头,样子别提多馋了。
苏颜打量着手中的阴沉木,应该是处于密封的环境之中,导致木头已经发黑,散出的气味比捡走的那个还要浓厚。
正如苏颜猜想的一般,虽然木偶变黑,可是五官依旧栩栩如生,与言朔别无二致。
谢钰满脸好奇的看着苏颜手中的木偶,似乎想更近距离观察,从苏颜手中拿走,准备放在鼻子下仔细闻气味。
没想到被苏颜抢先一步阻止,“谢院使,阴沉木可不能久闻,闻多了会导致出现幻觉和精神失常。”
谢钰一听,立马如临大敌,直接丢回苏颜手中,“这东西怎么邪门?”
苏颜点点头,“那是当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玩意该不会就是导致言朔出现幻觉,被吓死的罪魁祸首吧?”
“应该就是这种东西,可是阴沉木也不是烈性毒药,一闻就见效,起码要长期佩戴在身上,才能导致身体出现明显的症状。”
谢钰听着苏颜的话,若有所思,“若真是这样,这木偶不是孟衡死的当天,凶手故意落下的,而是长期佩戴在身上。”
苏颜认同谢钰的看法,“没错,起码要超过三个月以上才能达到效果。”
“这案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谢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神里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能碰到这么有意思的案子,谢钰说什么也要查出真相。
然而此刻,苏颜心中忐忑不安。
其他在她心中,已经有了案子的可疑人员。
要论恨不得杀了孟衡和言朔,除了冷秋玲之外,苏颜想不出第二个人。
这时,苏颜犹豫了。
如果凶手真的是冷秋玲,苏颜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苏颜还答应冷秋玲还她一个公道,如今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谢钰看着苏颜走神,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苏颜刚一说完,谢钰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是吧?你不是说这世间会雕刻人像的技艺已经失传了吗?你这么快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谢院使,你忘了鬼市吗?这世间不敢摆在明面上卖的,鬼市都能找到。”
谢钰一听,直拍大腿,“我怎么把鬼市给忘了,不过鬼市经过我们上次大闹后,估计现在都已经换地方了,要查起线索来,怕是比登天还难。”
一想到此处,谢钰的脸色就拉胯下来。
苏颜摇头,“我们不去鬼市,去言府。”
谢钰一脸不解,“去言府干嘛?”
“谢院使,你还记得冷秋玲吗?”
谢钰点点头,“当然记得,不就是言朔的小妾吗?你怀疑凶手是她?”
“我想这世间除了她之外,应该没有人恨不得杀了言朔和孟衡两人。”
谢钰听苏颜讲述过冷秋铃的遭遇,确实以目前的证据看来,冷秋玲是最有嫌疑的人。
想罢,两人回到了言府,一路来到冷秋玲居住的小院门外。
苏颜看着紧闭的大门,神情万分犹豫。
而谢钰看出苏颜为何犹豫,说实话,自从踏入鉴查院,多少家破人亡的案子数不胜数。
就算是再滚烫的心,也会被浇冷,变得无比麻木。
而他见过的苏颜不同,永远对受害者充满怜悯之心。
“苏言,收起你的妇人之仁,你要做的是维护律法的尊严,你应该清楚查案的职责,是为了还死者一个真相。”
苏颜听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心中做出了选择。
她走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一条缝,一张熟悉的脸显露在苏颜面前。
欺负冷秋玲的管事嬷嬷正顶着一张鼻青脸肿,胖出猪头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打量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你们是谁啊?”
沈曜下手极黑,苏颜差点没认出来。
谢钰果断的亮出腰牌,“鉴查院的,负责追查杀害言世子的凶手,麻烦你配合我们调查。”
管事嬷嬷一听,脸色顿时慌了,“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只是言府负责照顾冷姨娘的老嬷嬷,言世子可不归我管。”
谢钰声音冰冷,厉声道,“不管是谁,只要是言府的人,都必须接受鉴查院的调查。”
说罢,谢钰扭头朝带来的几个衙役,使了个眼色。
两人瞬间心邻神会,上前将管事嬷嬷控制住,不然若是在言纮面前多嘴多舌。
苏颜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