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怔了怔,“那些文书不是一直都放进萍娘的包裹里吗?那日,我看的清清楚楚。”
萧琰眸光清亮,“那日,文书确实是在她包裹里。后来,我想着此般重要之物,怎可由萍娘保管?我便让叶七伪造了些文书,夜里趁萍娘不注意,替换了文书。”
“所以,被人顺走的,其实是你伪造的假文书?”
若雪恍然大悟,眸光掠过一丝警惕,萧琰肚里的心眼,果然多到不行!
萧琰自得地挥着手里的白羽扇。
若雪扫了一眼萧琰,“萍娘可不能白死!”
萧琰赞同地点点头,随即让叶七去查找线索。
当夜,若雪着人买来一个棺椁,将萍娘安置停当,布置了个灵堂,又烧了回纸钱。
回到房间时,已到五更。
刚一掩门,若雪便被萧琰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
他的手遒劲有力,死死地困住若雪的胳膊。
若雪心头一惊,掀起冷眸,“萧琰,你干什么?”
萧琰微微一笑,“还是喜欢你叫我萧琰的样子。”
说罢,他捞着若雪往罗汉床一滚,衾被一套,作势便要睡去的模样。
若雪手动不了,只能不停用小腿踢他的腿,“你疯了呀?放开我。”
萧琰蛮横地加大力气,“不许动,快睡觉。”
旋即,若雪的脖颈边缠绕着属于萧琰的冷冽气息,“你看今儿忙的,眼睛都合不上了,还不好好睡觉?”
萧琰气闷,她满心满眼都是别人的事儿,何曾顾虑过自己的身体?
她不在意,那他偏偏就要在意。
眼看着天快亮了,他只得将这个小人儿困在怀里,让她好生睡觉。
这日事情一波三折,若雪耗尽心神,确实疲累极了。她懒得再跟萧琰争执,合上眼,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好在若雪在萧琰的强硬手段之下,补上了一个多时辰的睡眠。不然,她第二日去疫区,还真撑不住。
等她醒来时,萧琰已不知所踪。
若雪也没放在心上,一早跟着孔大夫去疫区,将所有正在发高热的病人划定在一个院落里,又将咳嗽不断的病人安置在另一区域。
她拿出退烧针和输液管一一给高热病人输液打针,若是病人迅速退烧,便被转送到隔壁的退烧区。
一切井井有条。
一连四五日,退烧区的病人越来越多,但众人的咳嗽也越发严重。
系统早已检测出时疫的病毒种类,只是系统中没有针对此病毒的特效药,只能暂时用支持疗法,维系病人的身体。
孔大夫颇为乐观,“是不是这时疫快过去了?现在大多数病人都能熬过高烧期了。”
“还不行。熬过高烧期后,他们得了痨病,没几年可活,也干不了重活,今后又怎么办呢?”
“况且,在痨病的阶段也会传染时疫,难道绵州府城就此成为一座孤城吗?”若雪蹙眉,心头的石头依旧没有落地。
只要特效药和疫苗还都没有研制出来,那这件事,便没完。
原主前两世,绵州大水后的时疫,扩散到了周边的七八个州,人丁减少一大半,不论男女老少,几乎都得了痨病,阳寿锐减。
彼时,举国震动。
所幸,从江南来了个叫李拓的神医,才抑制住了时疫。
然而,时疫的隐患不小。这些被牵连的州县,原本过着鱼米之乡的富庶生活,经过时疫这么一遭,元气大伤。
直到后来原主魂断大雁山之时,这些州县的情况也都没恢复。
若雪整日埋头在疫区之间,天没亮就出门,回房时夜已深。
每每入睡,萧琰都要箍着若雪的腰,抱着她睡觉,美其名曰,“若不是他,她一个小女娘心思都在防治时疫上,哪里顾得上睡觉。”
若雪无语。
不过,她也确实睡觉不安生。
满脑子都是考虑研制特效药及疫苗的事儿,想到兴奋处,便会从床上翻下身,将自己的想法记在宣纸上。
萧琰已经非常熟练地重复着,将要翻身起床的若雪,按入怀里继续睡的动作。
“你若是累垮了,谁来管时疫?”萧琰暗暗咬着后槽牙。
这姑娘心中有天下人,偏偏没有自己,也没有他。
十日后,终于没有人发高热。
即便有人忽然高热,若雪已将孔大夫训练得会输液、会打退烧针,她便可留下精力,来照管这些患了痨病的病人。
若雪特意要了一个空房间,用于给痨病晚期的病人检查。
这些痨病病人一部分是肺结核,有些是病毒性肺炎,有些又会引发肝炎,若雪将病人分成几个类别,分别进行治疗。
盛夏的夜晚,来得更晚了些。
“今儿得早一些回去,听说是庆王殿下的生辰礼。”白月附耳道。
若雪手头的事儿忙得差不多了,想想萧琰这些时日跑进跑出的辛苦,倒也点点头,准备早点回驿站。
她没有给萧琰准备生辰礼。想到萧琰那等心思细密的人,恐怕不会开心,便叮嘱白月,“你去西市,买几盏孔明灯。”
白月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