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若雪便起了个大早。
昨夜早已叫冯三做好了一应准备,戴着一大堆药材,并几口大铁锅,齐齐整整往西城门出发。
若雪特意让白月找绣娘,连夜赶制出一张写着“明仁堂”的旗帜,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往来的百姓俱是侧目:“京城什么时候有个明仁堂?”
几个护卫行驶在最前头,敲锣打鼓,高声道:“马行街明仁堂免费送解暑汤药,更有医仙王妃给大伙儿义诊,若有需要的,前往西城门排队领取!”
西城门往来的商贾百姓最多,昨夜已派人将木棚搭在此处,里头简简单单摆着几张桌椅。
若雪刚一落座,就有几个老汉妇孺怯生生问道:“当真不要银钱?”
她巧笑嫣然:“当真!您若觉得身子不舒服,我还免费诊脉,给您送药!”
话音一落,若雪的案前稀稀落落站了七八个人。
百姓们窃窃私语:“听说,您是真真儿的庆王妃?”
若雪笑道:“如假包换!”
众人更是咂舌,大气也不敢出。
若雪莞尔一笑,“今日,你们便将我当成大夫,给你们瞧病来了,不用害怕。”
一连问诊了两三个老汉,都不算有大毛病,开几副方子,嘱咐珊珊捡上几贴药,他们都千恩万谢地离开。
他们临行前,若雪柔柔一笑:“今儿天气正热着呢,莫忘了那边去喝上一碗解暑汤药!”
一席话,说得众人心中无比熨帖,纷纷感慨:“这怕不是菩萨下凡!”
到了晌午,蝉鸣阵阵。
若雪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正准备打道回府,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儿怯怯地上前,问:“医仙娘娘,能不能给我的娘亲看一看病?”
若雪定睛一看,乞儿十一二岁的模样,脑袋极大,肩膀很窄,妥妥的小萝卜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几乎凸出眼眶,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若雪蹲下身,柔声道:“可以啊,你去叫你娘亲过来,我来帮她看看病。”
乞儿垂着眼睫,“她快病死了,连路都走不动。”
若雪环顾四周,正午时分,往来的行人不多,轻声嘱咐让珊珊坐镇此处,捻着裙摆跟在乞儿身后:“带我去看看。”
乞儿绕过几条小巷,将若雪带到一个残破的土地庙里,庙中还聚集着其他乞儿,一见衣衫高贵的若雪,纷纷退到角落,伸长脖子好奇地看她。
乞儿的娘亲满脸苍白,躲在一座佛龛后的草堆上,半合着眼。一见若雪,就睁大了眼眸,警惕道:“你是谁?”
若雪蹲下身,放下药箱,笑盈盈道:“我是明仁堂的大夫,特意来给你看病。”
对面虚弱地挥了挥手:“我没几天可活了,别白费心神啦。”
若雪抓着她的手腕,摸了摸脉象,轻言:“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我看,你这命,还有救。”
说得乞儿的娘亲,一怔。
须臾,若雪往她身上的穴道上扎了一排银针,一边施针一边说:“你这病,是有好几年了吧?看上去心脉受损,本不是大伤,没有好好调养,因而坏了根本。”
“从今以后,我每日来给你施针,给你送上几贴汤药,不出半月,你虽不能说大好,多活上几年是没问题的。”
“林娘谢过姑娘!”乞儿娘亲声音颤抖。
等做完这一切,若雪才飘然离去。临走时,让土地庙的乞儿都去领些解暑汤药。
一连几日,若雪都在西城门从早上,待到入暮时分。
整个京都无不宣扬明仁堂的善行。
“听说了吗?马行街新开了家药膏铺,请了医仙王妃去西城门给人义诊,还免费施药呢!”
“医仙王妃果真是人美心善,医术又高明!咱们也可以去看病啊!”
“听说,这一回义诊专门为着普通老百姓。若是有些家资的人家,人医仙王妃病照看,药材却不会免费!”
“那也很值啊!毕竟,她可是庆王妃!”
另一人道:“若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穿粗布麻衣,去假扮普通人家,骗些免费药材,王妃岂不是大亏?”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她一诊脉就能看出,你这家资到底丰不丰厚!前天,逮住了一个登徒子,穿得破烂兮兮,被王妃当场指出,他那病都是大吃大喝吃出来的!”
“这些人真是可恶。还好医仙王妃有度量,最近一直在西城门义诊呢!”
若雪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好在明絮身子好了不少,只是还需要卧床休息,听到若雪的义诊计划,她急得团团转:“我也想一起啊!”
“你好好养伤,就是给我最大的支持!”若雪见她精气神不错,遂放下心来。
明絮活泼好动惯了,十分不喜欢卧床养病的日子,若雪托萧琰给明絮淘了不少话本子,才让她歇下去义诊的念头。
半月后,乞儿的娘亲面色明显缓和不少,说话都有了精气神。
若雪一面收着银针,一面跟她叙闲话:“林娘子,你从前是习武之人?身上刀伤箭伤的旧伤疤不少!”
林娘眸光一滞,“从前会些花拳绣腿的功夫。”
若雪好奇道:“这般有本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