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眸子晦暗,咬牙切齿道:“今日被萧鞅暗算,看我以后统统还给他!”
常贵妃轻笑一声,赞许地点点头:“这才对嘛!那太子和庄皇后也忒痴心妄想了点,以为太子妃有了身孕,这颓势就能稍缓?马上就到了夏季,你看他们能欢喜到这个夏季?”
宁王眸光微动,“母妃有何法子?”
常贵妃莞尔一笑,“到时你便知晓了。眼下,你最好按兵不动,别搞些祸事,碍皇上的眼。还有你的蠢王妃,别让她四处蹦跶了!”
宁王妃一听裴舒的名字,一时也有些上火,“她信誓旦旦说南疆巫师秘传的法子,谁知,也被温家三姑娘给识破了……”
常贵妃眸光里含着一丝不屑,冷哼一声:“若不是跟裴将军还有一些恩义,当年我是咬死也不会同意,你迎她过门的!”
宁王低垂着眸光,轻轻捻着杯盏,思忖着以后,少跟裴舒商量跟夺位有关的秘事。她这一连串的失误,真是拖了他好大的后腿!
一连几日,若雪都在营地忙得团团转,好在太子终于苏醒过来。前些时间,太子时醒时昏,直到此时,才算真正脱离危险期。
衡山公主一听太子苏醒后,便带着一伙人飘然而至,她一个眼神,太子便知:事情没办成。
太子微微垂眸,长叹了口气:“父皇未免太过偏心了些。”换做他被指正行刺皇帝,恐怕第二日请求废太子的折子便会堆满书案。
景帝一直偏宠常贵妃,连带着对宁王,也不太一样。
衡山公主给太子亲手喂下人参汤,又用锦帕擦拭他的嘴角,“我瞧着常贵妃是有备而来的,只是此事只你我二人知道,下面的人又都是心腹,不知常贵妃又是如何得知?”
太子冷笑一声,“宁王这些年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还少吗?”
衡山公主叹了一口气,“只等回京都御史台会审吧,这些也算铁证,看到时宁王又如何狡辩?”
太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忽地,衡山公主捏着手中的绣帕,欲言又止:“此事,会不会是阿琰通知那边的?”
太子眸光耸动,“怎么,你竟怀疑阿琰?”
衡山公主微微颔首:“这事儿怎么都透着一丝古怪,除了你我及心腹外,只有阿琰知道此事……”
“我将徐千户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惊讶,或者说,像是装的惊讶。而且口口声声说不想陷害手足,可我在威胁萧婴最好别闹到御史台之时,阿琰却话里话外,拾掇着皇兄将此事闹到御史台!”
“本想就在陇山,将萧婴彻底打压下去。可阿琰这么一说,真要弄到御史台会审,里头可做的文章就多了去了!”
太子拧着眉头,心道:萧琰最好别背叛他。忽然喉头涌起一股腥甜,又吐了一口血。
衡山公主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背,没再继续说话。
太子苏醒后,整个春猎随行的队伍就得返回京都。
明絮前段时日因黑衣人行刺一事受了惊吓,每日在帐篷内养病静养。临近拔营返回京都时,才能在丫鬟的搀扶下,弱柳扶风一般走到若雪的帐篷。
两人商量一番会京都后花容铺子的事宜后,明絮便打趣道:“今儿,正式赐婚的圣旨估计已经到了白马巷。你这下,算是板上钉钉的庆王妃了!”
若雪挑眉:“这么快?”怪不得前几日,萧琰会突然说婚期定在三月后。
明絮闲闲地站起身,来回踱步,笑道:“我得好好想一个,让你惊喜的新婚贺礼!”
两人闲叙一番,明絮才懒洋洋地离开。
这是临行前的最后一日,入暮之时,若雪正要收拾东西去萧琰的帐篷施针,门帘微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若雪一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身是血的黑衣人,匍匐在地上,唇侧还残留着黑血,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我……”
若雪上前走去,扯下黑衣人的蒙面布,挑眉一惊,怎么是他?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若雪一眼便认出眼前皮肤黝黑的是,桃花宴上投毒的宫女,春琴的哥哥。
当日在怡园门口偶遇,若雪亲口告诉他,他等不来她的妹妹。
这人竟然还没有离开京都?
她撩开门帘,将若雪唤进来,两人清洗着黑衣人身上的血迹,检查并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正忙活之际,外头传来一阵喧嚣,只听几队御林军在帐篷不远处高声道:“你看清楚了吗?那个刺客是往贵人这边的帐篷来了?”
“看清楚了!”
“这一片都是贵人的帐篷,不可鲁莽,待我去通知高公公,再作计较。”那人说。
若雪心头了然,这些人找的刺客,明显就是眼前的黑衣人。
正当若雪踌躇之际,帐篷外响起萧琰冷淡又霸道的声音:“温三姑娘,咱们的约定,你又忘了吗?”听起来隐隐掩着怒火。
这个时辰,是若雪给萧琰施针的时辰,刚才光顾着给黑衣人处理伤口,因而耽搁了一阵。
若雪正要回应,却见萧琰急不可耐地掀起门帘,左手捧着一束陇山山脚刚采的野花。
他早起听叶七说姑娘们都爱好看的花儿吗,他不知出于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