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儿防老,你妈养了三个儿子呢!就算死了一个还有两个。”
莫天勇老脸微微有点红,但还是继续不要脸地说下去。
“话是那样说的,但我们的手里没有钱,弄去医院少说也得好几千块,就算把我们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钱。”
“你的意思是啥子呢?让我出钱吗?”吴娟红差不多被气笑了,“莫天勇,你别忘了,我男人用命换来的钱,都已经进入了你的腰包。”
这样的话,把莫天勇羞得有些无地自容,停顿片刻竟然耍起赖来。
“是,我承认,但那钱早就已经花光了,现在我妈这事,可咋办?
老三虽然死了,你作为老三的媳妇,也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我和天明都只是山村里的农民,你却在外面做生意,想来几千块钱对与你来说,不算啥。
你先拿钱出来给我妈医腿,等我们将来有钱了,再还给...”
“等等!”莫悠竹打断了他的话,“奶是咋受的伤,为啥不找伤她的人给医药费?”
前世这个老太婆一直都活蹦乱跳的,比好些年轻人的精神还好。
今生她改变的就只是自己的人生走向而已,与莫老太的关系并不大。
但恰恰第一个发生变化的就是她,这就有点奇怪了。
要是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恐怕连睡觉都不踏实。
萎靡的莫老太来了些精神,本来以为她会说出发生悲剧的过程,却又听到了她的谩骂声。
“那个龟儿子,那个生了娃儿没得屁眼的,不得好死。”
“妈!这个时候还骂啥子嘛?悠悠在问呢!你说呀!”莫天勇有点着急了,生怕母女二人不耐烦,一走了之。
现在全村人都在戳他们两兄弟的脊梁骨,说他们不孝,让他们的妈自生自灭。
他们其实也想弄老太婆去医院,但却都害怕出钱。
那个年代的农村人可没有农村合作医疗,好些村里的老人生了病都不敢进医院,只让村里的赤脚医生开点药吃一吃。
想来,老太婆的腿应该是极为严重,赤脚医生无能为力,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老太婆刚刚受伤时,莫天勇还去宁川县服装店找过吴娟红,希望她能出钱给老太婆治疗。
但哪知人家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把店打出去了,听新的店老板说,她已经跟着女儿一块儿去京城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大房和二房的人全都五味杂陈。
他们还在穷山沟沟里受苦,人家却已经混到京城去了。
她们都是中的什么狗屎运?
真是越想越嫉妒,越想越不痛快。
医疗费没有着落,怎么办呢?
那就等呗!这一等就等到了过年。
还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两个冤大头终于回来了。
莫老太吧唧了一下嘴,口干舌燥得厉害,看着桌子上的茶盅,“我要喝茶。”
肖秋明的儿子,挺嫌弃的,但还是用一个大碗倒了满满一碗茶递给她,“快喝吧!喝了赶紧说。”
说了赶紧滚!后面这句话,他只是在心里说的。
猛灌了几口茶之后,莫老太才说起了一个月之前发生的事儿。
老太婆虽然70多岁,却也是一个大劳力,那天她扛着一把锄头去干活儿时,遇见了一个长得挺俊的青年。
最开始那青年还夸她老当益壮,让老太婆帮她挖一些鱼腥草,也就是折耳根,这里的山坡上到处都是。
还许诺会给她十块钱。
有钱不挣是傻子,老太婆信以为真,挖了不少。
但谁知后来那青年居然耍赖,根本就没有要给她钱的意思,鱼腥草也不要了。
白白耽误了她半天时间。
老太婆火冒三丈,扛起锄头就向那青年追去。
后来两人就扭打了起来,老太婆被下了重手,直接打得她一条腿粉碎性骨折,村里的赤脚医生无能为力,只能送去县医院做手术。
那青年打了人就跑了,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何许人,当然就不可能有办法找他要医药费了。
老太婆在山坡上哭了一整夜,第二天才被路过的人发现,这才通知了他的两个儿子去把她弄回了家。
听完故事之后,莫悠竹陷入了沉思。
总感觉就算是街头混混,都干不出如此无赖的事儿来。
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但那青年与莫老太到底有什么仇?要那样害她。
真是越想越蹊跷。
“那青年长的啥模样,还记得吗?”
“记得,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莫老太的脑袋点得好像小鸡吃米似的。
莫悠竹想了想,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长久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