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叶拿了银子,数数之后便准备回家了。
因为这次高丞相不想太招摇,便没有坐马车,只带了一个奴仆。一行人就这样走着上街了。
出来的时候还尚早,集市刚刚开始,不过对于高丞相来说也是一番别样的风景。
脚下踏着漫漫的青石小路,路旁那条护城河蜿蜒地向前延伸,河道停泊着密密的扁舟,几个船夫稀稀疏疏地摇着船了。哄闹的人群给桃花镇增加了几分生气。
行走在这边的农贸市场中,鼻孔充满了各种气息,鱼的腥味,白菜的清香,还有其他各种气味混在了一起。
果真是民以食为天,相比其他地方,这里总是热闹非凡的。
“王兄,你这个地方可真是个宝地啊!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是颐养天年之最佳啊。哈哈哈。”高丞相摸了摸抖动的胡子。
“是啊,想当年从那里回来之后,我们就一直居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也都还没变过,依旧如初,这也是我为什么当年要来这里的原因。”王员外一脸的感慨。
高丞相看着这环境清幽,依山傍水的小镇,欣慰感油然而发。
作为国之重员的他,当然是希望看到这样一幅人民和睦,安居乐业的景象。
王富贵在一旁敛声屏息地跟着,两只黑豆似的眼珠不停地滴溜着转,双手毕恭毕敬地握在身前,他对这位高丞相自然是畏惧的。
毕竟他位高权重,说不定一个不如意便将他整个王家都给掀了。
所以他可不敢再生造次。
这边,方叶拿了银子就准备往回走,突然在一个拐角处听到了一声动静。
“哎呦,哎呦,停手吧…”陈老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弓成了虾仁状,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地求饶着。
旁边那两人依旧拳打脚踢的,丝毫不吝啬地往他身上踹,脸上是明显的厌恶和反感。
周围的人听到了动静,稀稀拉拉地站在一旁看热闹,可都没人敢上前。
“真可怜,都快被打死了…”
“怎么就招惹了他呢?”
“好像给他的东西是坏的…”
方叶看到后,本不想去管这事,但是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那是陈老!
这下可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陈老住在离方家不远的一个小茅草屋里,因为他家里就剩他自己一人,有些小孩子就专门去欺负他,这里面就包括小时候的方叶。
是后来有次他调皮摔在水里差点被淹死,还是路过的陈老把他救了上来,自此,他就觉得自己良心过不去,也再也没有去欺负过他,反而时不时地拿些东西过去照应。
这样一来一回,方家和陈老的关系就近了许多。
眼看着人快要被打死了,如果这样不管不顾,那还是人吗…
想到此,方叶便上去一人一脚踹开了那两个小伙计,“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哎呦,你是谁呀?劝告你小子别多管闲事,小心老子我剁了你!”摔在地上的那人捂着胳膊肘吃痛。
王麻子看到自己的人竟被打了,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切!我当是谁?怎么?还管到你爷爷我头上来了?”
方叶看了过去,他穿着一身清灰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上衣敞着两襟,露出油乎乎的肥肉,在明亮的光线下闪闪发光。
一张方圆的脸上,四周留着框子似的络腮胡子,表情凶神恶煞,活像人挖了他二两肉似的。
“你倒说说他怎么了?值得你这样下狠手!”方叶将趴在地上的陈老扶了起来,懒得瞧他,连个眼神都不肯递过去,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这老不死的,竟然准备拿那兜坏的红薯来框我的钱,你说该不该打?”
他看了看那边背篓里的东西,确实形状不太好看,只是陈老眼神不好,估计是拿错了,倒也不是故意的。
原来搞了半天是这么件小事,就把人打成这样…
“不是啊,不…咳咳…”陈老欲开口解释,可因动气太足,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只是拿错了而已,何必这么生气!”方叶顺着陈老的背说道。
看着他脸上愈发鲜红的血迹,觉得没必要在这里拖下去了,必须得尽快去治疗。
“多少银子?我给了!”
“切,多少银子还不是我说了算?再说今日这事坏了小爷我的心情,可不是给银子这么简单的事!”听着感觉王麻子并不打算放过他。
老虎不发威,把人当病猫吗…
“别废话!”方叶捏紧了拳头,发出了咯吱的响声。
王麻子给地上那两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嚎叫着向方叶冲过来。
一个拳头从左边过来,方叶的速度极快,侧身躲了过去,拉住了那人的胳膊往回拐,腿上用力,一脚将那人钳制住了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边他看准时机,腿横扫,犹如重鞭猛击,接连而出,直击那人的下半身,一击比一击有力,将他逼得连连后退,轰的一声撞到了墙角。
台阶上站着的王麻子,表情像是吃了苍蝇那般难看,脸色铁青,双腿微微的发抖。
“再有什么废话,我就废了你。”方叶转头朝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