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出来,沈惊语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凑过去看热闹。
看清楚这场薅头发扇耳光大战的主人公都是谁,沈惊语狠狠懵住。
这初来乍到的薛嬷嬷,居然能跟靠山村村民打成一片——字面意义上的那种——她老人家,可真是厉害得很呐!
药罗葛听见动静也从客房里出来了,看见四人战团的局势,也禁不住地目瞪口呆。
眼看着薛嬷嬷和苏婆子四个人就要打到这边了,沈惊语赶紧拉着药罗葛往后推了推:“咱往后撤撤,别被他们卷进去。”
“哎,好……”药罗葛点点头,吞了吞口水,”沈,沈娘子,你们大凉国,啊不对!是咱们大凉国的女人好生凶悍。”
想当年他在胡地,都没见过这种边打边骂、声势惊人的婆娘斗殴呢!
沈惊语默默:“……这倒也不是。”
药罗葛怯生生指了指苏婆子那边:“那她们?”
“她们是特例。”沈惊语拍了拍药罗葛的肩膀,语重心长,“药罗葛,你小子以后离她们远点,知道没有。”
药罗葛怯生生地答应:“哎,好。”
此时云娘感觉到身边儿子出门,也披衣追了过来:“药罗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娘,她们……”药罗葛指了指不远处的苏婆子等人,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你以后在村里,一定要离她们远点,知道了吗,娘。”
沈惊语,“……”你小子,现学现卖啊这是。
云娘受欺压太久,早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缩到泥地里去,当即便点头答应了:“好,你放心,娘心里有数的。”
正在厮杀之际,苏里正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吵什么吵什么?谁又打架了,大年初一的也不知道个避讳!”
苏老汉眼珠子一转,当场哎哟一声躺在地上!
苏里正定睛一看,发现自己一奶同胞的弟弟居然在地上打滚,顿时眼前一黑:“是你,居然有你?”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老苏家居然养出跟一群老娘们一起打架的弟弟,这是作死啊!
苏里正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苏老汉直接抓进祠堂去狠狠揍上一顿才解气。
苏老汉捂着腰子,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大哥,她们打我,她们,她们下手好重……”
薛嬷嬷急了:“你胡说!”
苏老汉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装柔弱,然而他那干巴柴的一张脸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柔弱,反而狰狞宛若厉鬼一般。
薛嬷嬷更是生气了,胸口起伏,要不是自矜身份、觉得自己和这群乡下人不一样,她非得冲过去给苏老汉几个大耳光子不可!
苏老汉越发连声哎哟起来,顺便还不动声色拉了拉苏婆子的裤脚。
苏婆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直接一下子扑到苏老汉身边开始哭天抹泪:“老头子,老头子哎!你没事吧?咱俩相依为命一辈子,要是有人”
月儿在旁边嘀咕:“他怎么可能有事?”
沈惊语看得嘴角抽搐,差点没被苏老汉的演技给笑死。
别说,这苏老汉和苏婆子联手欺瞒自己的时候确实让人拳头痒痒,但看着他们修理薛嬷嬷,那才真让人想起七个金晃晃的大字——
恶人自有恶人磨!
到底是亲弟弟,苏里正黑着脸站起身来,眼神不善地看向薛嬷嬷。
薛嬷嬷连忙撇清关系:“不是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老汉又气若游丝地开了口:“大哥,你是信我还是信她?我是你弟弟,亲弟啊!”
苏里正,“……”
别说了,这俩人他一个都不信,简直没一个好东西。
但要是继续放任这件事继续扩大下去,委屈了苏老汉不说,他作为里正的威信也必然会受到质疑。
人心都是偏的,在薛嬷嬷这个刺儿头外来户和他不是好东西的亲弟弟苏老汉之间,他肯定选苏老汉,但这件事还跌有人出头作证才行。
苏里正脸色阴沉,视线挪到围观群众身上。
忽然,他注意到了沈惊语。
“沈娘子!”苏里正眼睛一亮,态度顿时就热情了,仿佛从一筐歪瓜裂枣里忽然看见一个喷香喷香还闪着金光的好瓜,“你啥时候来的?你看见他们刚才动手了没有?”
沈惊语沉吟了下,原本不想插手这件事,但斟酌再三还是点了头:“确实看见了。”
苏里正热情追问:“你看见了,你都看见啥了?”
“这……”沈惊语沉吟片刻,看向苏老汉那边。
苏婆子有点畏怯地看了看沈惊语,生怕她说出点什么来。
苏老汉也是表情紧张。
而薛嬷嬷则是更直接一点,急不可待开口了:“沈惊语!你要是帮我说话,等我回到夫人身边的时候就给你说几句好话、让你回京城也能过得顺当几分。”
沈惊语听得顿了顿,似笑非笑:“薛氏,镇上有肉铺,每日都要杀猪卖肉,你跟肉铺老板商量商量,问问他能不能每日把一些个部件给你留下来。”
薛嬷嬷听出这不是什么好话:“你什么意思?”
沈惊语一摊手:“我还能什么意思?以形补形,吃啥补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