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摸摸桑朗的小脑袋:“阿朗肯努力就是好的,有句话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学问也是如此,只要阿朗努力了就不必问结果到底如何,上天从不薄待努力之人。”
桑朗有点脸红不好意思,讷讷地点了点头:“我、我懂了。”
沈惊语笑笑,从里屋背着手走出来。
桑婉儿又拉着沈惊语来到屋外,絮絮说了半晌自己对桑朗考秀才的担忧。
沈惊语先是跟桑婉儿解释了半晌为什么桑朗一定能考上秀才,接着又安慰了桑婉儿半晌,让她别紧张。
桑婉儿点点头,都听进去了。
她叹了口气:“有你这句话在,我安心多了,只是惊语……哎,我总觉得有点担心。”
沈惊语问:“你还在担心什么?”
桑婉儿脸色凝重:“我昨天做了个噩梦,梦见丰书生了。”
沈惊语一愣:“啊?”
“梦的细节我也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桑婉儿沉吟片刻,脸色微微发白,“丰书生变成了只老虎,扑过来想要吃掉阿朗。”
沈惊语赶紧安慰桑婉儿:“倒也不至于真吃了阿朗,八成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大概如此,只是,我还是担心得紧。”桑婉儿忧心忡忡叹了口气,“惊语,丰书生昨儿个看着阿朗的眼神,似乎对阿朗敌意特别的重,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沈惊语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大概能猜到。”
桑婉儿问:“为什么?”
沈惊语淡淡道:“阿朗读了书,他就不是十里八乡唯一的读书人了,而且阿朗如此年轻就成了童生,他蹉跎了这么长时间却同样是个童生——丰长明对阿朗,嫉妒得紧呢。”
桑婉儿吓了一跳:“还有这样的事情。”
沈惊语笑笑:“不错,就是有这样的事情。”
桑婉儿咬了咬唇,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他,他该不会出手算计阿朗吧?”
这还用问?肯定会。
但桑婉儿现在都紧张成这个样子了,沈惊语也不太好意思把实话告诉给她。
此时不远处,两道身影忽然走过。
其中一个赫然就是丰长明,另一个却是……
沈惊语皱了皱眉:“卢元光?”他怎么在这儿。
丰长明正全副心思忽悠着卢元光,没想到会在此遇到沈惊语。
一看见沈惊语,他顿时脸色仿佛见了鬼,一溜烟的跑了。
卢元光不明所以地跟着跑,嘴里大呼小叫着:“长明兄!长明兄等等我,你跑那么急干什么,哎呀,那边不就是个村舍吗……”
丰长明听着这话,脸色越发的忽青忽白,看上去滑稽无比。
哦,怪不得昨儿个丰长明没跟自己一起坐马车回来呢!合着他是攀上了卢元光这艘大船,用了卢元光的钱回来的。
沈惊语一想就明白了,冷笑一声。
桑婉儿却不明白:“那个书生怎么也在这里?我记得他对阿朗脸色也不太好,他们俩不会合在一起害阿朗吧?”
沈惊语笑了,安抚桑婉儿:“婉儿你也别太紧张,有咱们在,护着阿朗还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丰长明在村里已经不是原来的如鱼得水,只要他敢动手,村里人也不会放过他的!而且,最重要的是……”
沈惊语说着说着,微微一笑。
桑婉儿赶紧问:“最重要的是什么?”
“你也知道的,丰长明不是带着一个叫卢元光的书生一起回了家么?”沈惊语笑道。
“他带卢元光回来,固然可以解决缺少钱财的燃眉之急,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不能随时随地躲开所有人的视线对阿朗下手!卢元光是个心思憨直的人,没什么心眼儿,丰长明下手的时候越是被这样的人看见,就越是危险,所以碍着卢元光,他也暂时不会对阿朗动手的。”
一番安抚,总算让桑婉儿暂时松了口气:“如此,我就放心了。”
沈惊语拍拍桑婉儿的手:“你就不用操心这么多了,阿朗是个有福气的,到时候呀,他肯定听你的。”
桑婉儿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指望阿朗让我变成什么诰命,只要他能开开心心的一辈子也就是了。”
沈惊语笑道:“命里八分求不得一斗,反过来命里若是一斗却只得了八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你呀,安安心心跟着阿朗就是,别想这么多。”
桑婉儿想了想,点点头:“也有道理。”
沈惊语又跟桑婉儿说了几句闲话,慢悠悠地抄着手往家走去。
走着走着,沈惊语忽然呵呵一笑。
她刚才跟桑婉儿说的,还远远不是她计划的全部。
在她的计划之中,最重要的一环不是利用丰长明和卢元光之间的关系,而是反击!
对,就是反击,谁说她和桑家姐弟只能被动挨打,却不能主动出击的?
这世上,就没有只能吃亏,不能反过来先动手的理儿!
沈惊语优哉游哉回了自己家。
她身子康健,加上长期在村里锻炼,走路速度也快,堪堪在她到家的时候,卢元光和丰长明也刚好回到隔壁。
“长明兄,你……呼呼。”饶是卢元光一直对丰长明好声